99風暴(2 / 3)

那天晚上,當馬新業匆匆從小縣城趕到李泳住處時,李泳用盡力氣打開門後,就昏倒在地上,馬新業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藥味兒,他看到長沙發上散著幾片安眠藥,空了的藥瓶滾落在地上,他大吃一驚,忙把李泳抱上車,把她拉到醫院進行洗胃搶救。醒來後,馬新業問她為什麼要自殺?李泳搖搖頭說:“我沒自殺呀?誰說我要自殺。我隻是心理壓力大,睡不著,就吃藥。開始吃了幾片不管用,後來我就吃了兩小把,誰知睡過去了。你對其他人可別說我是自殺,頂多算是吃錯了藥。”其實,這是李泳苦心導演的一場吃錯藥的戲。當接到讓她除掉馬新業的命令後,她心理壓力確實很大,於是,她設計了自殺的場麵,一方麵可以緩解心理壓力,回避白達和成野貓對她的糾纏;同時也可以考驗一下馬新業,看他對自己是否有感情,她想通過這件事來加深兩人的感情,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就可以秘密策劃外逃之事。為了迷惑更多的人,她還給鄭少東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對他的感情隱藏的很深,一直想嫁給他,但苦於他沒有離婚的意圖,所以心裏很痛苦,想一了百了。鄭少東接到李泳自殺的電話後,心慌了一天,隻敢在第二天晚上,匆匆到病房看了她一眼,給她送來一個漂亮的花籃,然後說晚上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先走了。

鄭少東走後,李泳的心更冷了,她想,這世界上的男人大多是他這種貨色,隻想占她的便宜,也願意幫她掙錢,卻不願意與她終生相伴。於是,她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馬新業身上。可是,馬新業雖然救了她一命,卻不跟她談感情的事,她幾次欲言又止,想告訴他,有人要殺他,可話到嘴邊時,總覺得窗外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她又害怕了,想,那晚還不如真的把一瓶藥都吃了,死了算了。

這些天,馬新業一直往醫院跑,對李泳的照顧細心而周到。但幾天下來,他敏感地發現,醫院周圍總有一兩個人影在晃動,他感覺自己被盯死了,總有點不妙的感覺。

就在李泳住院的第四天,李冰大驚失色地來到李泳的房間,泣不成聲地通報了一件對李泳來說是毀滅性的消息:成野貓趁李泳住院,強迫李冰從公司的賬戶裏提出五千萬元,分別打到兩個他指定的賬戶裏。緊接著,李冰向李泳通報了一個更惡劣的消息:今天上午,成野貓讓兩個人把她押上車,逼迫著她,把公司的固資資產轉移到成野貓的名下。僅僅住院四天,公司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氣得李泳指著李冰的鼻子,厲聲讓她馬上滾,馬上離開公司,再也不想見到她!

五千萬是野馬公司賬上最後一筆大額,前幾天,成野貓剛提走三千萬。餘下的就是固定資產,像野馬公司和剛剛封頂的新大樓。而現在,這些能看見和看不見的財錢全都歸成野貓的名下了。這就意味著,李泳已經破產了。

李冰哭著跑出病房沒多久,成野貓笑咪咪地捧著999朵紅玫瑰來看李泳了。他對徹底失魂落魄的李泳說:“親愛的,在你一無所有時,我卻虔誠地捧著鮮花來看你,你看我有多麼愛你,懂得玫瑰花代表什麼嗎?它代表我對你永遠不變的愛,一心一意的愛加九百九十九天的思念。”

李泳用足平生力氣,將紅玫瑰從窗戶裏扔出去,雙手因此被玫瑰刺紮得全是血。她聲嘶力竭地哭喊道:“你這個狼,給我滾!滾!”

馬新業在隔壁房間裏冷冷地聽著這一場鬧劇。他覺得對手像是在收網!所以,必須加緊獲得“99風暴”行動的計劃。關於反恐處破獲大量的恐怖販槍案件的消息,羅飛已經告訴了他,並稱,有野馬公司的人參與,警方正在一點點深挖。既便拿不到“99風暴”計劃,隻要有證據把野馬這個據點端掉,也能收到同樣的效果。他強調,讓馬新業抓緊時間撤出來。馬新業的答複是:“李泳也許知道些什麼,在她這裏再做最後一次試探,如果成功,皆大歡喜;如果不成功,就先撤出。”

自從接到馬新業的電話,莫菲就開始處於亢奮狀態。這麼久了,馬新業終於給了她一句踏踏實實的話,真真切切,沒有水分。為了迎接他的到來,莫菲挽起衣袖,先是把那個透明的玻璃水杯裏的水倒掉,衝洗幹淨,換成熱氣騰騰的開水,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到寫字台上。然後,再用新抹布把房間裏的角角落落都擦洗了一遍。她喜歡潔淨,喜歡一塵不染。這是她的一份心情,是她對所愛的人的一種尊重,她希望他踏入這個房間的瞬間即能感受到她的款款深情。盡管天空陰沉著,冷嗖嗖的風也不時從門縫裏吹進宿舍,但她內心充滿了陽光,快樂洋溢在她青春的臉上。

莫菲把半成新的土耳其地毯也拿到走廊裏一寸寸擦洗幹淨,然後用小吹風機慢慢吹幹。一個下午的時光就這樣一絲一絲地熬過去了,再也沒有什麼活計可以讓她打發時光了,她隻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啊,每一秒鍾對她來說都是折磨,在沒有見到心儀的人之前,真不知怎樣度過馬新業約定的“這兩三天”。就算是三天吧,那就是72小時,合計為4320分鍾,259200秒,而現在才過了總時間的1/12。

由於瘋狂的勞動,莫菲本應很疲憊,此刻卻毫無倦意。晚上給自己弄了點稀飯,炒了盤青菜,匆匆吃過後,她趕緊收拾碗筷,生怕去水池洗碗的工夫,馬新業來電話了沒接著。一切收拾完畢,坐在電話機旁等了一會兒,電話機像個睡熟了的懶貓,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她把電話的音量調到最大聲,下決心暫時離開一會兒。於是,她跑著去了趟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前後不過三兩分鍾的工夫,她心裏卻一個勁犯嘀咕,剛才電話響沒響呢?如果響了,自己沒接著那真是遺憾死了。她安慰自己,電話應該沒響,如果有動靜,自己應該能聽見,音量已經開到了最大聲。

馬新業幫著李泳辦理了出院手續,並親自把她送回別墅。李泳神經質地使勁拉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馬新業隻好耐心地哄她,直到她累了,想睡了,她才鬆開手,讓馬新業下樓。

馬新業離開李泳的家時,已是深夜12點,他沒有馬上回俱樂部,而是趕到李冰家。當他敲開李冰家門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李冰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她正以淚洗麵地痛苦著,看到馬新業,她連連說:“我真不想活了,我這不是恩將仇報嗎?是我把李泳害慘了。”

馬新業勸她冷靜下來,讓她詳細描述了成野貓轉移公司固定資產的情況。憑著直覺,他認為李冰一定會從中留下點什麼證據,他希望能得到它。果然,李冰從厚厚的棉被裏拿出兩份複印件,上麵是兩個賬戶及其銀行卡號和密碼。她說這就是成野貓逼著她打入5000萬的兩個賬戶。馬新業把複印件拿到手後,叮囑李冰這段時間不要外出,他爭取此為憑據,幫助李泳討回她的財產。李冰信以為真,含淚把他送到門口。

馬新業立即通知羅飛,他剛剛得到一些有價值的複印件,必須馬上送到他手裏。羅飛指示,讓他就近找個垃圾桶,把東西扔進去,然後,他派人取回那個垃圾桶。馬新業很快照辦了,並且告知了垃圾桶的位置。

馬新業以為萬無一失了,才離開那個垃圾桶。看看時間,是下半夜兩點多,冷風正急。他抬眼望了望天空,一點星星都沒有,他想,今兒一整天都陰著,看樣子天要下雪了。馬新業到停車場開的奔馳,他剛駛出市區,突然接到了李冰的電話,她說她睡不著,想起還有一件很重要很急的事,需要當麵告訴他。馬新業一聽馬上加快車速說:“你等著,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