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風暴(1 / 3)

和平看莫菲不想住院,也嚷著出院。他聽說,赤紅臉在押往看守所的過程中被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救走了,赤紅臉可是參與去年年搶劫運鈔車襲警和大巴紮(集市)打砸搶燒的恐怖違法犯罪的從犯,半年前剛從監獄放出來,目前在楚留香汽車修理廠打工。還聽說朵唯根本不是維吾爾族,把很多人都蒙了。他從小跟維族孩子一起長大,說了一口流利的維語。他的父母在甘肅老家,從小把他過繼給邊西省的姑姑和姑父,但他從小不聽話,長大了也不跟養父母住在一起。目前,赤紅臉的口供是弄不上了,朵唯的口供還沒拿下來,他們身後的老板是誰?貨是準備買給誰的,倆人都還悶著呢,但是也快開鍋了。和平心裏有點犯急,他要去聽審。所以,第11天,他就吊著繃帶離開了醫院。

反正倆人都年輕,身體素質好,宗科也沒阻攔,處裏忙得挪不開腳,什麼時候都需要人手,尤其他倆這樣的骨幹。

在醫院時,莫菲曾給馬新業發過一個信息,告訴他自己從外地回來了。馬新業的回複是:回來就好,忙你自己的事吧。莫菲回複說:我不忙。馬新業那邊沒動靜了。到底給不給馬新業說自己住院的事呢?看到別的病人都有家人來照顧,其碼能來陪會兒床,莫菲羨慕的不得了。她特別渴望馬新業能來看她,哪怕就一會兒。她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幾乎不生病。這半年來,好不容易把自己弄病了,還住進醫院,可是,又無法要求馬新業來看自己,真是壓抑啊。住院的第二天,她曾經鼓足勇氣打通他的手機,她用清脆的嗓聲問候說你好。馬新業顯得很高興,很意外,他連忙回應說你好你好。他解釋說,哎呀這些天白天黑夜地連軸轉,好幾次我都想給你打電話。莫菲聽出對方說話不方便,身邊似乎有兩三個人在講話,她煞有介事地說:“我跟國家體育部門的同學說了你們搞摩托車拉力比賽的事,他說什麼時候能跟你通個電話聊聊,他願意幫忙。”馬新業會意,說:“你這個同學的作用對我們的大賽很重要,一定要會會他,有好多事情真得麻煩他呢。這樣吧,過了這兩三天,我跟你聯係好嗎?”莫菲隻能說,好吧。

手機掛斷後,莫菲感到心裏很委屈。她恨自己為什麼老是遷就他?為什麼不能痛痛快快地告訴他,自己住院了,需要他來陪伴。這樣任性地想了很久很久,她才在心裏原諒了他。一句話,理解。誰叫自己跟他是同行呢?如果連自己都不理解他,都對他有非分的要求,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知道他呢?她相信他一定有要緊的事在身,不然一定會再給她把電話打過來的,她相信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了。

醫院給莫菲的開的假條是15天。莫菲對宗科說,她隻需要一個星期的休養就可以了。為了能讓莫菲喝上自己煮的熱粥,宗科還把家裏的一隻舊煤氣罐讓莫菲使用,莫菲上街買了燒水的壺,一隻鍋和兩雙碗筷,可以隨意弄點飯吃。

簡單吃了點稀飯就鹹菜,莫菲感覺胃裏舒服多了。收拾碗筷的時候,她特意摸了摸寫字台上的那杯開水,有點涼了,於是,她倒掉,重新換上熱開水。她想,一旦馬新業這會來了,就能立刻喝一杯溫溫的開水,他的胃一定會很舒服的。

一切收拾停當,莫菲覺得很疲憊,便把胃藥吃了,她想睡了。

突然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了莫菲,莫菲一個激靈坐起身來,把電話抓在手裏,她不想讓自己的聲音透著剛睡醒的樣子,她清脆地問:“你好。”對方說:“你好,你沒有上班嘛?手機也沒開,我就打到宿舍來了。”能用這種口吻說話的人當然是馬新業,莫菲激動地問:“你呢?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馬新業忙解釋:“昨天你打電話來時,我身邊有很多人,不方便,一直忙到很晚。本想跟你打電話說一聲,怕你正睡著,就沒打,所以,這會兒跟你說說話。”

莫菲追問道:“你的大賽還要忙多長時間?”馬新業說:“快了,再有個十天半月的,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傻丫頭,等得及嗎?”莫菲大度地說:“那麼長時間我都等過來了,還在乎這十天半月的嗎?”馬新業沉默了一會問:“如果我說,這兩天就來找你,你願意見我麼?”什麼?”莫菲從床上跳起來,驚喜地問:“怎麼,你這兩天就要來麼?好啊好啊,我太高興了。”馬新業似乎下定決心了,他說:“莫菲你聽著,雖然我無法預知我的準確時間,但這兩三天裏,我肯定得來見你一麵,我確實很想見你,我得承認,我恐怕是離不開你了。”莫菲幸福地閉著雙眼問:“是嗎是嗎,我在你心裏開始有位置有吸引力了?”馬新業說:“何止是一般吸引力,你真是個厲害的女孩,我被你打動了。”莫菲不依不饒地問:“僅僅是因為被我打動了,你才想見我的麼?”馬新業說:“你打動我是咱們開始發展的良好前提,關鍵是我現在已經不是喜歡你的問題了,我愛上了你!你聽見了麼,我愛上了你!”

聽了馬新業的表白,莫菲就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哇哇地哭起來。馬新業慌忙問:“你哭什麼,我不該說這些嗎?如果我有冒犯你的地方,請你原諒。”莫菲說:“我是高興啊,我等這句話等了那麼久,你終於說出口了。”馬新業說:“傻丫頭,不要輕信男人的誓言。我可能對很多女孩都說過喜歡之類的話,但我說我愛你,這卻是真的,僅僅是獻給你一個人的心裏話。”莫菲笑著擦去淚水,任性地要求道:“那麼你能不能再縮短一下時間,現在就來見我,或是我去見你?”這—”馬新業為難了,他說:“傻丫頭再等等,這兩天我一定安排個時間過來看你,等我好嗎?”莫菲失落地答應:“好吧,反正你也跑不了啦,我隻好再等等,你別把自己弄得太累噢。”到現在,莫菲才覺得自己名正言順地有了關心馬新業的資格,剛剛收獲的愛情把她潛在的女性意識調動出來了。馬新業順口道:“傻丫頭,我身體棒著呢,不覺得累。”接下來,他還是說了那句話:“如果你覺得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準備一杯水。我來的時候,可要喝的。”莫菲說:“你吃山珍海味我管不起,白開水可以管夠。”這樣說著時,她的目光瞟了一下寫字台上的那杯開水,她想:水肯定又涼了,呆會兒得再換杯熱的,萬一他有條件突然趕來呢?她真想告訴馬新業,我給你準備的水就在寫字台上,我已經為你準備很久很久了。但是她這會兒不想說,她想等到他站在她麵前時,再訴說自己的真情,懲罰他,也為自己倒一杯水,不,何止一杯水,應該是十杯,一百杯水都不夠,要讓他為自己倒一輩子水。馬新業感覺莫菲在沉默,知道她又多愁善感了,隻是自己這會兒不能安慰她,因為他透過公用電話的玻璃,看到一輛黑色寶來車停在不遠處,似在跟蹤他,他擔心那輛車上有近距離監聽設備,他決定收線了,他匆匆對莫菲說道:“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再說話了,我還有些急事需要處理,先掛了,啊?”莫菲輕輕“嗯”了聲,說:“小心點。你先掛,我再掛。”馬新業沒心思再跟她纏綿,說:“那我掛了。”

馬新業費了很大功夫才擺脫那個尾巴的追蹤。隔著一層車窗玻璃,那人又戴著墨鏡,實在不好辨認跟蹤者的真實目麵。馬新業也隻能從特征上判斷,法律顧問梁山的可能性比較大。可是,他為什麼老是跟著自己呢?是受李泳的支使還是成野貓的安排?或是境外組織的命令,當然也有可能他自己單幹。但是他跟蹤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然而時間緊迫,他暫時顧不上弄清這個神秘人物的背景和真實身份,先獲取“99風暴”行動計劃再說。羅飛再三強調,隻要東西一到手,馬上就撤。

對於能否拿到“99風暴”行動計劃,馬新業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也不無危險性。因為那是敵人傾注心血的夢想,他們會千方百計地保護隱藏好,是已經形成文字了,還是存在某個人的心裏,還都無法確定。眼前,馬新業的主攻目標就是拿到它。那麼,計劃有可能在誰手裏呢?李泳、成野貓、劉波當然都有嫌疑,那個幕後人物白達的嫌疑更大。可是,應該從誰那兒先入手呢?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從李泳打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