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2 / 3)

李泳又連連喝下兩口酒,並強行往馬新業嘴裏灌酒,她的舉行有點像調皮而任性的小女孩,嘴裏撒著嬌,說:“不嘛,今天你非得喝下這一瓶酒,隻要你喝,我奉陪到底。”馬新業擔心結局不好收拾,弄不好,得鬧翻,接下來的工作該怎麼進展呢?這時,坐在身邊的李泳動手拽他站起來,非要跟他站著碰一杯。當他剛一站起來,她馬上用兩隻手環抱住馬新業的腰。他的腰粗壯而堅硬,雄性的氣息頓然傳導到她的身體裏,她像一灘膠水似地粘在他的身上,她要的就是這樹藤纏樹幹的感覺。

馬新業一邊解她的手臂,一邊問:“你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喝多了吧?”

李泳似笑非笑地說:“弟弟,讓我抱抱你的腰,看看有多粗。讓我感覺你是不是真正的男人,還有沒有功能?”

馬新業也笑起來,但手底下卻更用力,把她推開後,他拿起自己的外衣,說:“不行,我得走了,再不走我控製不住了。”

李泳撲過去,攔住他,冷冷地說:“你走,我留不住你。但你是什麼貨色,什麼東西我知道,就像我知道所有的男人是什麼貨色一樣。告訴你,多少男人打我的主意我都不理他,唯獨你讓我心動,你卻裝樣子。我問你,如果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麼那樣賣力地教我跑拉力賽?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跟我到家裏來?”

李泳不講理了。好在馬新業早有領教,他不想跟她吵架,他說:“你是我的領導又是車迷,在賽車場上,我對任何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至於我為什麼到你家裏來,主要是我抵擋不住領導的魅力。我承認,我跟所有的男人一樣,就是這麼種貨色,所以,我得趕緊走,我怕再不走,我真的要對你無禮了。”

李泳不管不顧地再次撲到他懷裏,說:“你啊,你啊,你真的就那麼規距?我是個征服欲很強的女人,我征服歲月,更要征服男人。你難道沒感覺到嗎?我是惟一能解脫你的人,我要把你從規距的理念中解脫出來,你需要被改變,你需要我的愛情來改變你,反正你的妻子已經不要你了,你有權利跟任何一個女人來往。男人在你這個年齡最需要比他大幾歲的女人嗬護。隻要你依我,我會讓你舒服死,你明白嗎?我會好好地伺侯你,雖然我40多歲了,可我在床上跟二十五六歲的女孩一樣,比她們還厲害,你要相信我。說著,她親熱地拉著他往二樓臥室走去。”

馬新業努力掙脫著李泳,做出堅決要走的樣子,但腳底下卻半推半就地一步步移向了二樓。他是想看看臥室藏人了沒有,是個什麼樣的格局,或許有李泳與現任丈夫的合影什麼的,他手中的秘拍機連錄帶拍已經工作了。

李泳的臥室香氣逼人,裝飾得金碧輝煌,同時也很潔淨,一張寬大的雙人床橫在臥室的中央。馬新業的目光立刻注意到擺在床頭的梳妝台上的兩張合影,一張是穿婚紗的李泳與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的照片;另一張顯然是全家照,照片是黑白的,幾乎發黃,一對年邁的老人和三個男孩圍著紮著羊角辮的李泳,她的樣子與現在差距很大,瘦的跟皮包骨頭一樣,也就是在十五歲左右,不仔細看還認不出來。

李泳曖昧地看了一眼馬新業,覺得他的臉型真是有輪廓極了,身體又魁梧有力,她幽幽地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說:“你看這張大床,一個人躺上去多孤獨啊?我和你一定要結為愛人,發展愛情,咱們會成功的,以後還會轉為一種親情,我倆要生死與共。”

馬新業定了定神,問:“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是你吧?看上去多清純啊?”

李泳長歎一口氣說:“唉,那段幸福美好的時光永遠過去了。那時我的三個弟弟都是那麼可愛,我的家境雖然貧寒,但一家人吵吵鬧鬧過得有滋有味,是陰間的死鬼把我父母早早地收走了,沒辦法隻好由我照顧好我的三個弟弟,可是,他們沒一個爭氣的,沒一個有好結果。你說這怪我說嗎?不怪我,是他們自己不爭氣,活該,活該他們一個個倒黴。嗚,嗚,嗚—”

馬新業扶著李泳走到床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如果你不願意提到你弟弟們,就別提了,我也不想問。”李泳一聽這話,撲在床上哭得更凶了。這工夫,他已經把她的書櫥瀏覽了一番,並且在書架的格子裏意外發現了一張李泳與錄像鏡頭裏那個男人的合影照,他快速秘拍下來。

馬新業轉過身來安慰李泳:“你喝多了,我看你還是休息吧。找時間咱們再好好聊聊,我走了。”他原打算繞過李泳,直接到門口,誰料她猛然站起身,攔住他,說:“不許你走,不許走嘛。”

馬新業哄著她說:“今晚實在是匆忙,我真的不在狀態。哪天等我輕鬆了,有情緒時,再來找你聊好嗎?這種事,兩人都得狀態好才行,你說是嗎?”

李泳自知誘惑失敗,馬上反擊一戈:“喂,你該不會是誤會我了吧?其實我是在考驗你呢。看來,你還比較正派。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你想,我要跟你合作搞一個國際性的摩托車拉力比賽,比如象達喀爾拉力賽、墨西哥的泰加特的Baja1000拉力賽等類似的拉力賽。公司要投資那麼一大筆錢,我得全方位了解你呀,我必須跟你深入交往。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共同賺錢,事業更加輝煌偉大,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隱私,我想我應該這樣做。”

馬新業暗笑:這女人都喝到這份上了,腦子卻不亂。一會是瘋子,一會兒裝高尚。想把自己放開就放開,想把自己收回就收回,真是百變女人。他拍拍她的肩膀,微笑著向她道別:“今晚呢,參湯我喝了,酒癮也過足了,漂亮的臥室也參觀過了,真是謝謝你的關照,你對我這麼不見外,令我受寵若驚,我會記住你對我的好。但現在我必須走了,否則就影響明天的正常工作。我是一個以事業為主的男人,我想,如果我不是這樣的人,你怎麼會聘我當你的摩賽部經理呢?在野馬公司第一個支持我的人應該就是你,對嗎?咱們來日方長。”

馬新業說的有理有據,李泳找不出一點漏洞,她隻好打起精神說:“好啊,這才是我的好員工。好吧,我聽你的,你先到樓下稍等片刻,我就來。”

不一會兒,李泳提著個裝潢精美的袋子下樓來了,她說:“這裏麵有我為你選的一件羊絨衫,比我給我老公身上穿的那件還貴。另外還有一支金筆,我想你一定能用得著。另外,還送你一個筆記本,無聊時,把你的心理感受寫上去吧,去填滿它。我想知道我不在你身邊時,你都在想什麼。”說著,她主動走到門口,用鑰匙把反鎖的門打開,然後笑著說:“我把門打開了,你走吧。你記住一點:我從沒愛過任何一個男人,也輕易不會讓別的男人進我的房間,但我的大門隨時隨地向你敞開。你走吧,我相信你還會再來的。”

馬新業逃離了李泳的住宅。他知道她一定還在身後盯著自己,所以頭也沒敢回,駕駛著跑車,一口氣竄出十幾公裏。他想不明白,都這個年齡的女人了,怎麼會如此瘋狂?她麵對他時,那種坦然自若毫無羞恥感的樣子,也讓他詫異。這真是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李泳是個不要命的主兒。他真是怕了她,怕得心有餘悸,從她身上獲取有價值的情報,付出的代價可不一般啊。

在城鄉結合部位郊區的紅綠燈處,他看看手表,已過了深夜12點,好在街麵上沒什麼車輛了,他打算提速,早點回俱樂部休息。借著街燈的光亮,他從包裏取出手機,查看都有什麼人來過電話,嗬,竟然有十多個未接電話,一一翻閱後,他才鬆了口氣,除了莫菲的電話還是她的電話,應該沒什麼事吧?他也顧不上給她回電話,想,明天再說。他把手機的振動狀態又調回響鈴,多年來,他保持著24小時開機的習慣。

過了紅綠燈口約兩三公裏,前方就是空曠而黑暗的公路,馬新業正欲提速行駛,突然,他發現一輛無牌照的黑色“寶馬”車不知何時出現在倒車鏡裏,不對呀,剛才怎麼沒注意到它的存在呢。正納悶呢,他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屏幕顯示無號碼,他以為是羅飛,接聽了。對方壓低聲音說:“馬新業,把車停下,想跟你借個火點支煙。”

“你是誰?你在哪兒?”馬新業在問問題的同時,已經意識到電話是從倒車鏡裏的那輛車裏打出來的。不好,要有事。可這危險是什麼時候迫近的呢?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但仍鎮靜地駕駛著車,同時,把迅速地把秘拍機藏在隱蔽處。他強硬地回絕對方:“我要是不停車呢?”

對方冷笑一下:“朋友,我就是跟你借個火,你該不是膽小吧?”

馬新業把油門踩到底,車速180邁,他也冷笑著問對方:“你是打劫的?”

對方也把油門踩到底,車速190邁,他一邊死咬著馬新業,一邊冷笑道:“我對打劫不感興趣,就是想借個火,照個亮。”

憑著馬新業的車技,甩掉身後的尾巴雖然困難點,但絕對沒問題。所以,盡管有點緊張,但他很自信。然而,事情遠沒有他想的簡單,就在這時,兩輛同樣是無牌照的轎車,向馬新業迎麵駛來,由於刹車過猛,輪胎把地麵摩擦出火星來。三輛車來了個前後夾擊,把馬新業的車圍在中央,他不得不把車停了下來。身後“寶馬”車裏下來一個蒙麵人。馬新業略作思考,也推門下車。蒙麵人嘴裏含著一根煙,他把臉湊到馬新業麵前,馬新業手裏的打火機嗵地一下著了,給他點著。

馬新業收起火機後,問:“還有什麼事嗎?”

蒙麵人吐了一個煙圈說:“咱們都是朋友了,就是想送你一程。沒別的事。”

馬新業無所畏懼地做了個手勢說:“請便。”

看到馬新業回到車裏,前麵的兩輛轎車立刻調轉車頭,在前麵開道,馬新業被夾在中間一直行駛到三岔路口處,往左拐是俱樂部方向,直行是縣城方向,前麵押著他的兩輛轎車沒有拐彎,蒙麵人開的那輛“寶馬”也一路追上去,他在黑夜裏摁了摁喇叭,然後消失在縣城方向。

馬新業整個人才鬆馳下來,就像剛做完一個惡夢。這個蒙麵人是誰呢?怎麼會知道他的手機的?跟蹤他的目的是什麼?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原以為自己做什麼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料到如此失敗,好像一開始對方就在暗處,自己被動地處於明處,越這樣分析,越覺得野馬公司有問題。否則,一個小小的摩賽部經理,何以被那麼多神秘的人關心?虛驚一場,給他提了個醒:以後做什麼事,盡量不弄出動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