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暗示方菲答應對方的要求,她照辦了。
跟方菲泡了近一個月,案情有了實質性的進展,這不能不令莫菲興奮。與其說是她的第六感覺起了作用,不如說是她用幹耗之計拿下了方菲。那女人渴望活下去的念頭太強烈了,而她從莫菲的態度裏看到了活的希望。
莫菲和和平回到處裏,向宗科做了全盤彙報。和平激情衝天地嚷嚷:“這次絕對有戲,要把握時機!出擊!”宗科瞪他一眼,將他的軍說:“你咋呼啥?嫩得好像第一次辦案似的?就這點線索也算線索?你要是從這個案子上弄出個100個槍或者100個恐怖分子來,我就給你報特等功!”
和平伸了伸舌頭說:“宗科,你就是把我逼死了,我也弄不出個兩個100啊。咱們反恐處成立好幾年了,最多的一次也幹到兩個100啊啊,你讓我給咱們六處的曆史創造神話呢。”宗科的大嗓門喊道:“咋的,不敢碰神話了?平時我看你沒有不敢吹的牛啊?還沒找媳婦呢先就陽痿了?”和平也瞪大眼睛,說:“你還別跟我較勁兒,我哪天要是弄回兩個100個,你要是不給我報特等功—”
沒等和平把話說完,宗科說:“那我是孫子你是爺爺總行了吧?”
和平聽明白了,宗科是讓他主辦這個案子呢。他向莫菲擠了擠眼睛,湊到她耳邊悄語道:“師妹,你意識到沒有,你為我鋪墊了一條立功的陽光大道。”宗科忽地喊了一嗓子,說:“和平你幹啥呢?嘴湊到人家丫頭臉上嚼什麼舌頭?”和平嘻笑著扮了個怪相,說:“這可是我和師妹之間的私房話,不能隨便透露。”莫菲朝和平呸呸呸幾下,把身子閃到一邊,跟他保持距離。
和平吐了口唾液,在手心裏搓了搓,然後抹到自己的一頭卷發上,然後問宗科:“怎麼樣?是不是想讓我臥進去?”
宗科沒有馬上回答,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這件事一定要經營好,隻是,派誰去合適,我得好好想想。”
“想什麼?重任需強將,當然是我出馬。”和平振振有辭,他也有做給莫菲看的意思。宗科吼了他一嗓子,不滿地說:“想什麼?想你的安全問題,想讓對方起疑心的因素有哪些,想事情成功的概率。”
和平神情嚴肅地說:“這些事還是我自己回去考慮吧。臥進去的人是我,關乎我的性命,我當然得很在乎了。再說,我又不是一次兩次幹這種事了,你怕什麼?我都不怕。好啦,領導就幫我快快準備賬號和存錢吧。我現在申請要借用師妹一個下午,需要她幫忙把我打扮得像個本市最闊氣的老板。宗科咱們可得說好,新手機的型號嘛,‘諾基亞’牌的就行;我這雙皮鞋不能再穿了,必須換;我還得有條像樣的領帶,對了師妹你可一定幫我選條最有品味的。另外,我的摩絲也快用完了,忙活公家的事,不能老用我私人的。我先開張單子,錢呢,也別過我的手,你直接交給莫菲就行,省得將來紀委找上門來我又是一身麻煩。嘿嘿,辦案就得花錢,領導你別心疼啊。”
宗科恨不能撕爛和平這張嘴,這小子趁機揩隊上的油。可是,想想他又一次將出生入死,隊裏為他花這點錢又算什麼?宗科大手一揮說:“好,你愛怎麼造就怎麼造去吧,隻要給我弄兩個100就行。”
和平也並不是不立功就活不下去的人,隻是因為立過幾次功,上癮了。所以,遇到可以立功的機會,他還是不想放過。再加上現在有師妹在看著自己,得給她做出點樣子,得讓她看得起自己才行啊。
中午是和平請客。莫菲想為他省點錢,就近拐進一家小餐店。和平點了兩份過油拌麵,兩人稀哩嘩啦地吃將起來。等看見碗底時,莫菲把飯碗一推,用紙巾擦著嘴上的油說吃飽了。和平撇著嘴說:“這點飯量是雞吃的。我的肚子還空著呢。”於是他搖頭晃腦地又點了十個饢坑肉,一大盤烤羊排,在莫菲驚奇的目光裏狼吞虎咽地吃著。
飯後,莫菲陪著和平去買這買那,采購完了,和平提出倆人一起回處裏做準備。莫菲抱歉地說:“我下午要處理一下私事,等一忙完了,就回處裏。”和平酸溜溜地問:“你哪兒來的那麼多私事?師妹,最近你可是有點可疑,讓我產生了跟蹤你的念頭。”莫菲指天發誓:“和平你要是敢那麼低級,咱倆的友誼從此一刀兩斷。”和平忙嬉皮笑臉地哄她說:“叫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這點道理你還不懂嗎?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呀,根本玩不起。”兩人各懷心事地分了手。
莫菲乘公共汽車先到紅山公園的星巴克咖啡看了一圈地形。這坐公園鬧中取靜,整座園子占地約一萬平米,園裏種滿了各種參天樹木,以樺樹為主,深秋的樺樹葉子已透著橘紅或深紅,當然還有燦爛的黃和末盡的綠幫襯著園內的景色。園內還有三處是人工湖水,那種清澈和濕潤使園子裏充滿了靈氣。星巴克“咖啡就坐落在一片白樺林之後的一條柏油路之後的一座湖水之後的又一片白樺林之後的地方,影影綽綽地閃露著,大部分都隱在白樺林的包圍之中。她非常喜歡這裏的環境。她悄無聲息地進了咖啡廳,一眼就選中了靠窗的那個位置。她走過去用手摸了摸桌麵,上麵沒有灰塵,與她想象的一樣潔淨,最令她狂喜的是,這兒的遊人很少,好像這個園子的存在就是為了等莫菲與馬新業來約會而準備的。難道這是天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