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走親情(2 / 3)

彭小燕執著地追問:“隻要你一句話,一句話我就留下來,我們把兒子接到身邊,重新開始生活好嗎?我想我的兒子,我想他想得快瘋了,求你了,我們三人重新開始生活好嗎?”

馬新業冷靜地說:“可是我們一旦生活在一起,那些矛盾又會回來的,我們會有吵不完的架,我們仍然生活的不幸福,我滿足不了守在你們身邊的要求。”

“其實這完全取決於你的態度,如果你能把心收回來,回到我們的家中,我們就不會有深刻的矛盾,我也會改掉我的壞脾氣。馬新業,你不懂我的心,我真的很痛苦,雖然我現在又有了家,可是我跟他是多麼陌生你知道嗎?我和他的感情與你相比多麼淺你知道嗎?你和孩子在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你知道嗎?咱們離婚後,我越比較越覺得我傻,我怎麼能跟你離婚呢?咱們這個家與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相比,哪個重哪個輕,一秤就秤出來了呀,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懷念我嗎?”彭小燕再次泣不成聲。馬新業歎口氣,勸道:“看,我們又吵起來了。別吵了,咱們高興點,你就要走了,我雖然不能再愛你,但我會祝福你。你還年輕也漂亮,既然開始新生活了,就別老想著咱們的過去,忘掉那一切吧,忘掉把,我衷心祝你一生幸福。”

彭小燕絕望地詛咒馬新業:“看來你真的放棄我了,你真狠心,你這種男人就不配有家庭!”

馬新業點頭道:“你說對了,我這種性格的男人真的不適合有家庭,我說過我這輩子不想再結婚了,除非碰到誌同道合理解萬歲的女人。”

彭小燕仍抱著一絲幻想問:“是因為我嗎?”

馬新業搖搖頭,在電話這頭說:“我對你造成的傷害還少嗎?既然你不幸福,別的女人跟我過,能幸福嗎?所以,問題的根源在我身上,如果你不肯原諒我,我也為你祝福,因為你原本是個好女人,應該過幸福的生活—”

彭小燕絕然掛斷了電話。馬新業心裏難受極了。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他想,既使兩人之間沒有了愛情,也應該存有一份親情,因為這種親情已經深深融進他的血液中,與他的生命一起流淌。而現在,他分明感覺,就連生命中的親情部分也被抽走了。

馬新業直飛北京。沒出機場,又從北京轉機去了深圳市,在那裏,他將與羅飛碰麵,然後,再乘當晚的飛機,回北京。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和迷惑野馬公司的盯梢。

中午2點鍾,馬新業乘出租車來到深圳市鬧市區一條臨街的靜吧。他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十分鍾。按照約定,他把當地的《深圳商報》打開,把一個做成火箭外型的打火機放在桌麵上,然後自己無聊地盯著街景看。約五分鍾後,一個戴著墨鏡、唇上有許多胡須的瘦高男人,拿著一根“雪蓮王”香煙湊到桌前問:“借個火可以嗎?”

馬新業聽到了暗語,又看了看對方手中的見麵物件“雪蓮王”牌香煙,他意會,啪地打著火機,給瘦高男人點燃煙。男人很注意地看了看那個火箭外型的打火機。

瘦高男人的一雙眼睛在墨鏡背後上下打量著馬新業,說:“天氣不錯啊,我在別處定了一個包間,我們是否可以到那兒喝一杯?”

後半截暗語也對上了。馬新業點點頭。瘦高個男人似乎很不經意地把一個地址放在桌麵上,然後,他走了。

半小時後,馬新業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五星級賓館,在酒吧與羅飛見麵了。這個酒吧靜悄悄的,一名優雅的女子正在演奏鋼琴獨奏曲《高山流水》,音樂聲和音樂裏的流水聲營造了讓人低聲說話的氛圍。

羅飛胡亂摸了一把下巴,問:“我們喝點什麼酒?是青島冰啤還是?白酒最對你胃口的是哪種?伊力特?”

馬新業建議:“我喝伊力特的機會可能更多,還是來一瓶青島冰啤吧。”

羅飛擺擺手說:“那我也來杯青島冰啤。來,為了見麵幹杯!”

兩人會意,第一杯酒一飲而盡。

羅飛遞給馬新業一張紙條:“這是新的加密的電子郵件密碼。根據你提供的情報,在外圍調查的同誌們找出兩個疑點:一,既然野馬公司並沒有進出口貿易,但他們在查報關單時,發現野馬公司的報關手續卻齊全,由此懷疑海關內部有人幫野馬公司做了偽證;二,根據調查銀行憑證,外圍的同誌認為會計劉波疑點最大。所以,應盡快找到這個叫劉波的會計。這兩個疑點也說明了野馬公司的問題很多,關鍵是咱們從哪個方麵入手突破。我寄希望於你,明白嗎?”

馬新業感到壓力頗大。如果這案子是千鈞,他就是那關鍵的一發,內心不由地更緊張了,他說:“我的思路也是這樣的,我現在已經開始調查公司的財務人員情況,為此,我先打開了公司保安部長李東這道口子。此人貪玩貪色,看上去漫不經心,但涉及到公司幾個核心人物的情況,卻閉口不談,不知是他不知道呢,還是知道了故意不講,反正這不是著急的事,得一點點往外摳,逼得急了,怕引起懷疑。另外,目前野馬公司財務部隻有一名會計師和一名出納,且都是女性。所以,我懷疑這個公司是否還有其他兼職會計,或者說公司財務是維持正常的麵上的工作,而兼職會計卻是專門暗中配合買賣槍支換美元的。我認為有這個可能。”

羅飛說:“外圍的同誌已查過劉波,發現他用的是假身份證。也就是說,既便把劉波抓起來,在法庭上也沒有法律效力,他可以說那身份證上的人不是我,我沒提取過那筆錢,我的真名是某某某,不信給你們看我的身份證。”

“那麼,由海關出麵,公開查野馬公司的財務賬本是否可行?”馬新業提出的這個思路,立即被羅飛否了,他說:“在沒有拿到確鑿的打擊證據之前,沒法對野馬公司公進行查賬,萬一驚了,後麵的那些事沒法查下去。所以,你首要的任務,是盡快查清劉波的真實身份。”

羅飛又問起對野馬公司核心層的感覺如何。馬新業形容道:“外鬆內緊,這是典型的家族式管理模式。看上去李泳是家族的主心骨,但副董事長成野貓對她說話的口氣很放肆,他們之間看來還不完全是股份多少的問題,好像還摻乎著別的因素。比如政治背景或陰謀什麼的,比如為某件事情誰牽製誰的問題,這些都是我正在調查的一個疑點。李泳這個人雖喜怒無常,但頭腦很清醒。如果咱們的工作稍粗糙點,都可能讓她抓住把柄,她胡攪蠻纏的本事很大。總之,要想真正弄清這幾個人物錯綜複雜的關係,需要時間。”

羅飛認為馬新業這段的工作是有成效的,發現的疑點都很有價值。他舉起酒杯跟馬新業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然後把酒杯放在手中把玩,進入了一種思考的狀態。他問:“你剛才提到公開調查野馬公司財務,還有其他別的原因嗎?”馬新業點頭,說:“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公司的管理層對公安機關的抵觸情緒很大,對政府的態度蠻橫,可能仗著李泳與政府某些領導關係不錯,也仗著有幾個錢和有點國外背景才那麼牛氣衝天的。我認為必要的時候,可以給他們來個下馬威,殺殺它的囂張氣焰。但又不能讓它感到我們要收拾它了,不能讓它知道我們真正的動機。”依你所見,怎麼動他們才好?”羅飛眼神裏含著期待。

馬新業談到自己的觀點:“起碼有兩個條件可以利用。一,李東好酒色,因此,他很有可能常常帶女孩回住處嫖娼。他平常就住在公司的八樓,咱們可以明著收拾他一次,讓公司管理層緊張一陣兒;二,野馬公司不是正在蓋新樓嗎?據建築工們反映,野馬公司拖欠工人的工資已經達半年之久,工人的怨氣很大,正準備到政府上訪呢。咱們也可利用這個條件,公開查公司的賬目。”

羅飛認為馬新業所言有道理,說必要時可采用這些辦法。馬新業又說了有人跟蹤他的事。他說:“這事挺蹊蹺的,我還沒弄清。成野貓對我不放心是肯定的,還有一個瘦小的影子也跟著我,他是誰呢?從外形上看,他有點像公司裏的法律顧問梁山,可他為什麼跟蹤我?關於這個人,請你們調查一下。”

“那麼董事長呢?她信任你嗎?”羅飛調侃道。

“比起其他幾個男人,她好像更願意跟我說話,我對她的印象並不太差,說實話,一想到將要對這麼美麗動人的女人下手,我還真有點不舍得。”馬新業真真假假地說。

羅飛提醒道:“喂喂,你對女人的同情心會不會誤了咱們的正事?”

馬新業彈去燃了半截的煙灰:“我看是不至於吧。你是對我置身於百花叢中吃醋呢,還是認真地提醒我?”

羅飛釋然道:“我當然相信你的判斷力和控製力。”

“那好,我再說件事。你們那兒有個緝毒女警叫莫菲,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說,她的工作是否太輕閑?我看有必要讓她緊張起來。”提到莫菲,馬新業吃吃地笑了幾聲。

羅飛滿意地說:“你倒是挺有原則,兔子不吃窩邊草。我見過那個女孩,從內地分到這兒時間不長。小樣挺利索的。我看她的問題主要是剛到大西北還有點懵,找不著北,等她的新鮮勁兒一過,追她的小夥子肯定排著長隊,到時,哪還有你的份兒?放心,我來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到時候,你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