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說出這麼長一段已經很讓人驚奇了，更難得的是這麼一段饒舌的話。帶隊參賽的老師坐在汽車的前排，就在他們倆前麵，清楚地聽到了，雖然被繞暈了，但還是很有興致地熱情地回頭問：“謝湛，你剛說的是什麼？”
謝湛難得說這麼久，估計說累了，懶得再開口，沒有回答。
江聞言明白謝湛出現這種反常狀況的時候，多半是他已經生氣了。雖然不知道謝湛生氣的原因，又擔心冷場會讓老師難堪，江聞言便很貼心地代為回答了：“老師，其實他講的很容易理解的，就是一種天氣現象——台風。”
江聞言說完，整個車廂真正冷場了，然後，然後，江聞言就轉頭看窗外風景了。謝湛旁若無人地拿出ipod聽音樂。
短短十幾分鍾的車程異常緩慢地結束了。
江聞言下車，麵前是理工大學理學院物理樓。周圍停滿了各個學校派來接送選手的校車。
江聞言眼尖地一眼看到了那個牌子。謝湛正好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然後冷哼了一句：“讓他教好手下的人吧.”要不是大庭廣眾，江聞言真想捏一下謝湛的臉，真是傲嬌啊。
江聞言收起各種想法，跟上謝湛進場了。
這一次是初賽，全市共12所高中參與。首輪是十二校分成三組，每組四校，抽簽兩兩互P，直到淘汰六校，初賽就結束了。
南嘉中學分到的組有兩校較強、一校稍弱，南嘉更是抽到了和稍弱的學校對打，整個過程毫無懸念，甚至用不著謝湛出馬，江聞言一個人就搞掂了。
帶隊老師在開場不久出去找廁所，中間也許迷路耽擱了些時候，等到他回來，發現南嘉已經贏了，而兩人的狀態是這樣：謝湛正在組委會發的草稿紙畫奇形怪狀的東西，姿勢跟老師離開時見到的一模一樣。江聞言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喝水。
帶隊老師淚目，他又莫名其妙地被這兩人震出局了，可憐他連戰術什麼都還沒部署啊。他走過去，看了眼謝湛同學的傑作，又疑惑了：“這是？”
江聞言瞄了眼，說：“恩，他在素描理論上違背力學規律的不可能存在的‘不可能圖形’。”
帶隊老師默，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教物理的了。
由於時近中午，年輕的帶隊老師打算帶兩人去餐廳吃飯。
年輕的帶隊老師盡管屢被打擊，但善良熱情的本性不移，可就是如此大度的正直的老師居然還遭到了兩人的拒絕。
謝湛總算主動說話了：“老師，我們有別的安排。”可說了像沒說。
江聞言接了句：“老師，沒有我們，你應該不會迷路找不回去吧。”
最後，帶隊老師很幹脆地迅速放行了。
謝湛和江聞言提前到了綠蹤林，一家他們很熟的西餐廳。
江聞言不會點菜，一向是別人點什麼她吃什麼。謝湛今天似乎也沒有心情吃飯，從早上開始，他的冰塊臉就比平時更冷了。兩人坐在提前預定的臨窗位置，默默喝著免費的檸檬水等人。
江聞言盯著窗外，自己一個人玩起了福爾摩斯遊戲，觀察路人的步調、衣著、肢體語言、容貌、神色，再大致猜測對方的工作背景。
又一個穿著灰色呢絨大衣的女白領走過，進入江聞言視線的，是深灰NIKE板鞋，往上，是全市統一的高中生深藍色校服褲，往上看一點，是一件自搭的黑色的TEE。再往上看一點，江聞言閉著眼睛都知道，是她無比熟悉的幹淨利落的下頷線。
腦海裏，隻有那一句話：Not
very often
have we
m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