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讀課,江聞言沒有像平時那樣去走廊看風景,居然趴在桌子上補眠。不過放眼整個班,她這樣也不奇怪了。
星期一的早晨,全校的主題都隻有一個字:困。剛剛從周末回來的同學,顯然前一晚玩得太high。江聞言他們班雖然在學業上怪物了一點,可是在玩樂上絲毫不輸正常的高中生。最經常的情況就是,男生們相約一起打機打通宵,女生嘛,除了少數幾個實在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概都會選擇看完積累一星期的電視劇或者各種娛樂節目。當然,還有一個男女生共同的主題:動漫,海賊王、犬夜叉、柯南、火影、網王等一個不落。
可江聞言同學情況較為特殊。
她沒有追電視劇的耐心(好吧,因為她的耐心全都耗在各種實驗和實驗報告上了),而且她也不喜歡看娛樂節目,因為她至今不能理解娛樂圈這個行業的吊詭。他們一邊享受大眾的歡呼、享受著FANS一手為他們堆砌的浮華,一邊又淒苦地指摘大眾過於關注他們私生活,媒體給他們過多的壓力,用網民們經常說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做了Bitch又立牌坊。
江聞言隻是覺得,每個人都有權利和義務,享受了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收入和所謂榮耀,就必須履行向給他們帶來一切的大眾說明自己一舉一動的義務,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生活在鎂光燈下。
當然,總會有人說明星也是很辛苦的,拍戲受傷什麼,但每個行業都辛苦,別的行業也許付出之後是負收益,而明星這個行業,回報率顯然高得多。
江聞言倒真的希望那些公眾人物能夠發揮自己的號召力,真真正正地做慈善,而不是開個所謂慈善募捐晚宴,平均每人消費5萬美元,喝著拉菲賓主盡歡、衣香鬢影,畢竟非洲某些地區的小孩一周攝入的熱量還不足一根香蕉。
哦,扯遠了。
總之,盡管不是那種刻苦學習的人,江聞言自身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娛樂活動。之前到了周末,除了看一兩集動漫新番,她一般都會選擇看些當下的時評雜文,或者上郵箱看在美國生活的表哥發來的《The
New York
Times》和《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一周的專欄,有時會看數學或者物理方麵的工具書,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出去寫生。
江聞言自認為她這樣的生活是非常正常的,因為相比謝湛和他來說,她覺得自己這樣過周末已經是毫無內涵了。
好吧,後來,這樣的情況被江聞言的閨蜜言棋棋知道了,然後言棋棋簡直不相信這是一個正常少年人而不是50歲老女人做出來的事。言棋棋自身是言情小說狂熱愛好者,懷著一顆拯救江聞言同學的心,言棋棋決定每周給江聞言布置看完一篇小說的任務,而後言棋棋小姐會有深度的360°無死角的拷問,以檢驗江聞言同學是否用心。
就這樣,江聞言同學,被自己的閨蜜一下子拉進了小說的深淵。
江聞言平時閱讀速度非常快,但是每回看小說都會特慢,因為她老喜歡考據,思考情節的前後邏輯,一定要弄得徹底清楚,所以每回都會看至深夜,故事沒有看入腦,疑惑倒產生了一大堆。
言棋棋本就對江聞言看小說的速度感到奇怪,後來知道真相後,哭笑不得。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確認是江聞言本人親自看的了,這確實她這個閨蜜的作風。屢次勸解未果,言棋棋隻好搬出萬能的網民們說過的話:“跟小說認真,你就輸了。”
然後,江聞言就認輸了。
昨晚又是一個不眠夜。上周末,江聞言由於要參加比賽,僥幸逃脫了言棋棋的小說魔咒,早早睡下。這個周末,她是鐵定逃不了了。
江聞言看一本言棋棋著力推薦的重生文,拖拖拉拉到了深夜。
正趴著呢,坐在教室靠窗的同學就喊了聲:“江聞言,有人找。”
江聞言拍拍自己的臉,努力睜開眼,站起來,保持清醒,最終以自己不知道的遊魂般的麵目出現在來人眼前。
江聞言看著等在教室門口的人,唔,是不熟悉的臉。睡眠不足再次導致CPU運行故障,江聞言也沒有想到問對方是誰。
陸秋池看著眼前睡意迷蒙的女生,被逗笑了。她揮揮手,以自己招牌的明媚笑容打招呼:“你好,我是零班的陸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