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實現什麼願望？”
人偶師望著眼前英俊而疲憊的男人，表情有些戲謔。
啟東魂不守舍般抬起頭，兩眼布滿血絲，下巴與雙頰全是胡渣。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這樣的話他卻說得很平靜，給人一種十分理智的印象，與表麵極不相符。
不過也可能是他經過了非人的心理折磨後變得麻木所導致的。
人偶師輕輕笑了：“然後呢？”
啟東微微一顫，似被點燃了炮彈一般，表情竟由一開始的冷靜變得有些抽搐激動起來。
“可我想不到自己愛上的竟是個牛郎！牛郎！你知道牛郎是什麼嗎?那是肮髒的醜陋的毫無尊嚴的人類！”
啟東語氣變得急促，原來那個所謂的愛人竟在他心裏留下了這般巨大的不可填補的空洞。
那或許是疼痛的灼熱的不可碰觸的傷痕，但如今他親自揭開了它。
人偶師沒有答話，隻是輕輕闔上眼，似乎在嚐試用心體會啟東的感受一般。
他肩膀上的貓頭鷹卻目光尖利地盯著眼前被單相思與嫉妒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男人。
看著恍若陷入沉思的人偶師，啟東忽然有些迷離的感覺，他稍微使自己鎮定下來，而後用力集中似乎即將渙散的焦點，仔細地打量這個渾身被黑色包裹的男人。
烏黑修長的頭發，精致深邃的臉，纖長消瘦的身軀，還有渾身氤氳的貴氣、距離感與危險感，似乎染滿毒與狂的魅力的唇角，還有那雙夾雜著些道不清是人情還是冷酷的東西的細長雙眼。。。竟是如此漂亮誘人的男人！簡直像條美麗而致命的毒蛇！
啟東的心竟砰砰跳動起來，原來這個男人看清楚之後是這般驚為天人！他趕緊低下頭試圖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趁人偶師注意之前打消自己的念頭。
說也奇怪，明明是愛著那個牛郎的，就算再不想承認也是事實，自己確實發自肺腑地愛著那個男人，可是麵對今天初次見麵的人偶師，竟然也有那種心醉又心痛的感覺。
難道愛就是痛嗎？愛真的可以這樣輕易地就能生出並付出嗎？或者說，我這樣算不算愛呢？
啟東抬起臉望著人偶師，他的模樣映在自己的瞳孔裏，如此清晰，僅隔數步之遙。
眼前的男人他似乎越看越著迷，越看他在自己腦中的影子越深，直至全然忘記自己此番的目的。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人偶師不知何時睜開眼，看著啟東說道。
聽著著魅惑煽動的嗓音，啟東的眼眶竟有些濕潤，他的心在微微顫抖。
“怎麼了？”
直到人偶師重複了這一句話，啟東才仿佛夢中驚醒般回過神來。
啟東苦笑一聲，同時攤開雙手：自己簡直就像傻瓜一樣，不過，傻瓜的心裏是藏不住事情的吧。
“我收回剛才的話。”啟東調整好狀態說道，他看著人偶師的目光燃著火。
“愛上了一個牛郎的話嗎？”
“沒錯。”
“你的意思是交易無需進行了嗎？”
“不，”啟東斷然否定：“我有個更好的願望等著你幫我實現。”
人偶師淡淡地扯開嘴笑了：“是嗎？請講。”
啟東也笑了，這笑容仿佛烈日下溝水裏歡快暢遊的魚。
“的確有些難以置信或者說不負責，但是我愛上了你。所以，請做我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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