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師有些不可思議。
“先生，你是說——”
“如你所聽見的。”
人偶師沉下臉來，沉默了良久，而後終於回話：“既然這是你的願望，而我又是為滿足現實中實現不了的願望而存在的，那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吧。”
人偶師說完從藤椅上站立起來，他肩上的貓頭鷹此刻拍拍翅膀，嚶嚶飛去。
啟東得到肯定答複，一瞬間跳躍起來，喜極而泣般地飛奔過去，抱住人偶師。沒想到人偶師的身體是如此冰冷，啟東憐惜地緊緊抱住了他，想用自己灼熱的身體溫暖人偶師。
人偶師沒有任何反抗，靜靜地由啟東抱著。
“我帶你去我家，現在就去，好嗎？”
啟東的語氣很興奮，就如嗜甜的孩子看到糖一般。
“好。”
***
夜裏，啟東抱著人偶師睡得正香，他正在做一個甜蜜的夢。
在夢裏，他拉著人偶師的手在河邊遊玩，他偶爾回過頭，人偶師美麗的臉上就浮現淺淺的笑。他隨手從河邊撿過一枚鵝卵石，人偶師將它捧在手心裏輕輕吹去表麵的浮塵。。。
天亮了。
啟東睜開眼，已是十一點鍾，他急忙從床上跳下來，抓起旁邊的衣物穿上。
他有些懊惱，一邊穿衣一邊叨嘮“上班遲到了”“該死”，看上去繁雜而狼狽。
直到衣服穿好，啟東才住了嘴，趕緊去洗漱，找公文包，而後飛奔向冰箱。
人偶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啜著茶。
啟東看到了人偶師，停下了腳步。
客廳昏暗的光線襯托得人偶師更加魅惑，如同沾染了地獄之毒的天使。
啟東的理智瞬間崩潰，這對他的誘惑太大。於是他忘乎所以地扔下包，也不去找東西吃了，而是跑到人偶師身邊再一次抱住了他。
隻想現在沉淪下去，不，無時無刻都想沉淪下去，耽於幽禁的夢境裏，追求那超脫世俗倫理的刺激。
啟東的眼神有些閃爍，他輕輕地將頭從人偶師的頸邊抽出，與人偶師對視。
這般美麗的人，越看越讓人著迷，好想永遠和他停留在此刻啊。。。啟東甜蜜地想到，但轉瞬間快樂似乎又像被獵槍擊中的大雁一般急轉直下，因為現實不會回應他內心的願望。
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日發銀行的情況已經在走下坡路，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被無情地裁去，到時我還能這樣嗎？沒錯，現實如此殘酷，我不僅要為生計奔忙，還要保護我的夢境不被侵擾。
啟東歎了口氣：這次恐怕我再如何努力，也達不到我內心真正想要達到的境界。
忽然他腦海裏閃現了一個異常的想法。這個想法就如閃靈一般浮現，他不禁驚愕地眨了眨眼。
人偶師看著他，雙眼淡然冷靜，似乎並未讀出他內心的變化。
“我們喝點葡萄酒好嗎？”
啟東輕輕笑了笑，掩飾他的異常想法，同時示意人偶師喝酒。
人偶師點點頭默許。
而後啟東起身去拿葡萄酒，約幾分鍾後，兩杯葡萄酒被端到臥室。
“喝了這杯，我們去睡一覺好嗎？兩個人一起，安安靜靜地。”
啟東一手摟著人偶師一手拿起酒杯，湊過臉去，在人偶師耳邊輕聲呢喃。
“好。”
人偶師也拿起酒杯，報以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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