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候,給人一種有點不好招惹刻薄之感。

三十四歲,快當婆婆,身段還如年輕時。

寬寬大大的粗布衣裳,隻看到一抹細腰,隱約能見姣好身段。

當然這隻有孟冬禾,還有她爹知道的秘密。

孟冬禾晾好衣服,便去廚房。

說是廚房,其實就是一些木頭和泥巴搭建的屋子,小小一間,旁邊是茅草和竹子做的柴房。

旁邊四間黃泥做的屋子,屋頂上有壓得厚實的茅草,還敷上一些泥土,這樣茅草房頂不會被吹走。

院子中間有一小塊菜地,院子圍著一圈木棍,這就是圍牆。

一扇結實的木門,虛掩著。

堂屋是一家人吃飯的地方,看起來還寬敞。

一間是孟冬禾爹娘的房間,一間是她哥哥們的房間,還有一間是孟冬禾的房間。

比起其他兩間小了不少,孟冬禾依舊是村裏女子羨慕的對象。

別看他們家窮成這樣,絕對算得上村裏富裕人家。

在清月村,不是誰家都能養大四孩子,還能每個月吃肉。

清月村依靠大山,山多地少。

孟冬禾的爺爺是個有說頭的,他是從山裏出來的山民,會打獵。

奶奶是破落的人家的庶女,說是庶女,其實幹著丫鬟的活。

她爺爺打獵,掙了不少錢,耗完所有銀子,才娶到她奶奶。

奶奶年輕吃太多苦,身體不好,早早去世。

孟冬禾長得貌美,她爹說自己和奶奶有幾分相似,還光撿全家好處長。

她和父母有三分相似,和三個哥哥站到一起,也看得出是親兄妹。

爺爺給她爹娶了媳婦,掙了兩畝地後,沒有念想,撒手去了。

打獵這事,她爹深得爺爺真傳。

山裏野物也有貴賤之分。

貴的拿去賣了,不值錢自己留著解饞。

相比其他人,孟家則是除了種地,還有其他進項,日子自然好過不少。

不過也孟家人胃口大,也廢些銀錢。

幾個小牛犢子一般的小子,就連孟冬禾胃口都不小。

她模樣長開後,爹娘不願她出現在村裏人麵前。

孟東禾從小不去地裏幹活,村裏人都議論她是不是就身體不好。

嘀咕最多的,得出一個結論,她叫孟家寵壞了,地裏活不收拾,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孟冬禾心裏冷哼,家又沒住海邊,管得真寬!

她給魚改刀後,對著灶前的苗翠蘭甜甜一笑:

“娘,三哥抓到一條魚。”

苗翠蘭麵上嫌棄,打開櫃子,拿出一個放油的罐子。

男人巴掌這麼大的罐子,是孟冬禾一家一年吃的油。

“這麼多刺,有什麼好吃的,平白浪費油。”

見女兒挖了拇指這麼大,苗翠蘭飛揚眉毛,瞧著更加凶悍不好惹:

“你個小妮子,怎麼挖娘這麼多油!”

“滋啦!”

油在鍋裏,瞬間化了。

一股肉香鑽進孟冬禾的鼻子。

“咕咚!”

她眼底帶著渴望,咽著口水,甜甜一笑,眼睛彎著如月牙:

“娘,油多等會兒肯定好吃。”

苗翠蘭燒著火,見閨女一臉饞樣,也不吭聲,閨女都有半月沒沾油腥,嘀咕一聲:

“慣會挑好的吃!”

春天可不能打獵,動物也要生崽。

她心裏暗自琢磨,過段日子得叫鐵柱多打點野物,存點油過冬。

“咕嘟咕嘟”

鍋裏煮沸後,撒上一絲粗鹽,放下早上她娘摘的野菜。

滿滿當當一大鍋,用一個大大的陶盆裝起來。

孟冬禾看到孟秋糧,一直扒著廚房門框,盯著鍋裏,眼睛都不眨。

孟冬禾嘴角勾起,眼神滿是打趣:

“三哥,還說我嘴饞,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孟秋糧也不服氣:

“你不饞,你放這麼多油!”

“你饞!”

“你才饞,是你,是你……”

“去看你爹他們回來沒有!”

苗翠蘭一拍桌子,打斷兩兄妹的鬥嘴。

孟秋糧使勁吸溜兩下,一溜煙跑出去。

昨晚,就兩碗粗糧粥,他正是能吃的時候,他現在餓得前心貼後。

他遠遠看到三個高大身影,挑著柴走在山間小路,孟秋糧雙手放在嘴巴前喊道:

“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