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暖洋洋。
炊煙嫋嫋飯菜香。
清月村,各種吆喝打破上午的寧靜,驚走一眾飛鳥。
“爹,回家咯!”
“吃飯咯——”
“孩兒他爹,吃飯了!”
清月村是一天兩頓。
現在是早上幹完活,吃飯的時候。
也就是辰時的時候,大概九點,叫朝食。
下午申時,也是下午三點,是夕食。
孟冬禾拍著腦袋,為什麼總會這麼算時辰?
孟冬禾夢裏,她都是吃三頓。
不。
是四頓。
越長大,夢境越清晰。
大虞朝的有錢人家,也是兩頓飯,最多加一頓點心。
隻不過有錢人家是雞鴨魚,他們是野菜鯽魚湯和粗糧餅子。
至於細糧,孟冬禾表示,那東西她吃過的次數也不多。
“好香啊!四妮的手藝越發好了。”
孟鐵柱放下手裏的柴火,笑嗬嗬地說著。
她爹身材高大,孟冬禾按照夢境裏算法,至少一米九。
五官憨厚,一雙虎目瞪起來,也極為嚇人。
當初沒人敢嫁給他,還是苗翠花掉坑裏,孟鐵柱救出她。
苗翠花大著膽子給父母說了這事,兩人成親在一起,生了三子一女。
孟夏雷打開背簍,提出兩隻肥嘟嘟的兔子。
“四丫,這兩隻留著家裏吃。”
看他急吼吼的樣子,他雙胞胎大哥孟春生搖頭,都是十六了,性子還是這麼急。
孟冬禾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句。
怎麼可以吃兔兔?
兔兔那麼可愛!
她搖了搖頭,甩掉夢境裏奇怪的話。
她瞬間想到兔子的好幾種吃法。
“麻辣!”
“紅燒!”
“鹵味!”
想到夢裏的吃食,她口水都快流下來。
現在別說辣椒,就是醋,她都沒見過。
她吃過最好吃的,便是用油燜。
今天魚裏的野薑,她娘等會還要洗洗曬幹,等以後留著用。
薑是可以救人的東西。
她又想到一個主意,興奮地拍手:
“二哥,下午咱們去挖點野菜,晚上也湊兩個菜……”
孟夏雷支支吾吾,一仿佛黑炭般的濃眉,擰巴在一起:
“那個,那個……”
“那個我去不了,你叫大哥帶你們去,我還有事。”
每次見到這眉毛,孟冬禾感歎,老話說得好,眉毛濃的人,脾氣不好。
她二哥就是典型,一點就炸,誰都別叫他等一刻鍾。
她瞧到孟春生看好戲的眼神,瞬間明白。
村裏有個姑娘,叫張大妞,二哥和她走得很近。
她表情帶著戲謔,拉長聲音:
“哦~”
孟春生憨笑一聲。
孟夏雷惱羞成怒:
“你們還吃不吃飯!”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一盆菜,一大盆粗糧餅子,桌子占得滿滿當當。
一人拿三張,餅子就沒了。
這個時候糧食沒下來,好些人家都是糊糊混著野菜,將就一頓,餅子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孟夏雷鬼鬼祟祟地摸走最後一張餅,大家都當沒看到。
二哥這樣,孟冬禾真是無奈,家裏誰不是三塊餅,怎麼會多出一塊。
很明顯這是專門留給他,否則他餓肚子都要送給張大妞。
等孟夏雷火燒屁股般離開,孟鐵柱笑著搖頭:
“這小子!”
“獵物我先拿去鎮裏賣,不新鮮賣不上價。”
苗翠花留在家裏,縫縫補補這四個大男人的衣服。
麵對一堆破爛的衣服,苗翠花火冒三丈,罵罵咧咧:
“前世是野豬變的,這衣服擱誰家,不穿個三年五年!”
孟冬禾擔心惹毛苗翠蘭,三人輕手輕腳提著背簍。
夏日的上午。
光是微熱的。
“知了知了”
“啾啾啾”
“稀裏嘩啦”
孟冬禾聽著蟬鳴和鳥叫,手上拿著木棍,左右打著草。
這個時候蛇最多,木棍就是用來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