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童相之徒,童謙,入殿覲見!”
魏宮蘭台殿外,禦前太監高聲呼喊。
在言柔的建議下,童謙換上了一身黑色錦袍,發髻玉簪,腰間掛佩,完全是一副俏麵公子的打扮。
步入殿門,一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陰戾之氣,撲麵而來。
童謙斜眼瞧了瞧站在左右兩側的文臣武將,心道好家夥。
這一個個的麵相,不說魑魅魍魎,也得是牛鬼蛇神。
瞥向童謙的眼神,都似索命無常一般,頗為不善,尤其是站在右側第二排的一個中年人。
邁履階前,童謙撩起蔽膝,跪了下去,叩首起身道:“草民童謙,叩見陛下,燕王殿下。”
“平身。”
大殿之上,少年皇帝身著金龍,雙手覆膝蓋,麵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
一旁蟒凳,男子衣袍白藍相接,肩披蠶絲雲袖,橫冠九珠王冕,手持如意,不怒自威。
童謙應聲起身,卻仍舊不敢抬頭。
師父曾講過,若非臣子,庶民不可直視君王,更不可直視天子。
然而童謙此刻想的可不是這些。
隻是覺得這小皇帝的嗓音怪怪的。
語氣雖無平無仄,滿是倦意,卻隱隱透著柔軟嬌俏,似女子之聲。
“你乃童相之徒,怎可自稱草民?抬起頭來。”
蟒凳之上,燕王姬河出言打斷了童謙的思緒。
“回稟殿下,草民臨行前,家師曾交代過,既已歸隱山野,又無朝職,便是庶民,草民自幼跟隨師父身前侍奉,自然是山野草民。”
童謙抬頭回答,說完,又把頭低了下去,還順帶瞥了一眼小皇帝。
還真沒有喉結。
“嗬嗬。”
隻見姬河點頭一笑,隨後起身對著龍椅上的小皇帝拱手道:“孤,欲拜童謙為卿,掌鴻臚司少丞之職,還望陛下允準。”
“全憑燕王做主。”
小皇帝神情不變,似是此間諸事,皆與他無關。
“謝陛下。”
姬河謝恩後,坐回蟒凳,環視殿前眾臣,開口道:“諸位以為如何?”
“臣以為,此事不妥。”
這時,右側文臣第二排的中年人,手持玉製笏板,站了出來。
“稟陛下,燕王殿下,臣以為,此子年紀尚輕,無才無德,難堪此任。”
“斷不可因其是童相之徒,便隨口委任,於理不合,於法度不合,還望殿下收回成命。”
那人話語間帶著憤懣,若不是在朝上,都恨不得手撕了童謙。
“此子才學,許尚書該是有所耳聞。”
聞言,丞相姬雲站了出來,回身笑問道。
許濱麵色一怔,緩緩拱手:“犬子之事,不勞丞相費心。”
“費心談不上,貴公子既與此子有些衝突,許尚書該是避嫌才對。”
姬雲說完,便轉身站正。
“丞相所言有理,許大人還是旁觀為好。”
“是。”
許濱還想說些什麼,正欲開口,卻被姬河一個眼神震了回去。
然而,許濱不能開口,卻有人站了出來:“稟陛下,燕王殿下,臣以為,許大人所言極是,遂,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