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開口,便又湧出來許多文臣,躬身連聲道:“臣等附議。”
當然,也有以孫叔仲為首的童謙師兄們,站出來為他說話。
可人數差距懸殊,很快便被反對之聲淹沒。
童謙見狀,心中暗想,我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多人啊?
正如童謙內心所想,這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為了針對他,或者說是針對曾經的丞相童何。
隻因童何在朝時,變法圖強,苛律嚴政,導致很多人手中權力被稀釋,甚至降職。
如今,其徒子入朝,他們又豈能輕易放過。
“罷了罷了,爭辯無益。”
姬河出言製止吵嚷,隨後看向童謙,繼續道:“童謙,古有魏植七步成詩,今日,孤也給你這個機會,向諸位證明一下,你是否能堪此任。”
“是。”
童謙躬身領命,但步履未動,思索片刻,拱手答道:“殿下,草民想好了。”
“哦?”
姬河有些驚訝:“此間過去,不足幾瞬,真的想好了?”
“是。”
童謙應聲答道。
“好,那便開始吧。”
姬河大手一揮,吩咐道。
人群中,孫叔仲等眾多師兄,也是為童謙捏了把汗。
別看姬河說是那樣說,一旦出錯,便是欺君殺頭之過。
童謙轉身,開口便吟:
“吾且赴西東,人去樓即空,徒壁見陋室,耳語似乘風。”
“瓜生沉自若,瓜熟落地紅,愚者皆笑我,獨步少年中。”
安靜,十分的安靜。
先前持反對意見的朝臣們,臉色都很是難看。
不單單是因為童謙片刻間便吟出詩句,而是這小子字裏行間都在罵人。
“哈哈哈哈哈,好!”
良久,最先開口的是姬河,隻見他笑拍股掌,繼續道:“好一個瓜生沉自若,瓜熟落地紅,束發之年,便有如此心性,妙極,妙極啊!”
這八句吟下來,童謙是奔著泄憤去的,前四句是在抱怨自己被強行帶出來,師父沒人陪,連說話的人都沒了。
後四句,則是先表達了自己受師父栽培多年,已學有所成,不然肯定不敢隨意開口。
既維護了自己,也在變相告訴眾人,我師父不是你們能隨便議論的。
再後麵就純粹是在罵人了。
“諸位還有何疑慮,但說無妨。”
先前眾人,麵麵相覷,不再吭聲。
“若無異議,那便……”
姬河剛想開口定論,卻被姬雲出言打斷:“殿下。”
“丞相何事?”
姬河問道。
“稟殿下,老臣細思,頓覺許尚書言之有理,但並非否定此子才學。”
“何意?”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說得滿朝眾人皆不明所以。
“老臣以為,此子聰慧過人,才學驚世,但終是年歲尚淺。”
“可暫保童謙少丞之職,入文華殿,與陛下、世子殿下,一同就學,待到及冠,亦也不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