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很久以後(2 / 3)

轉頭回來的時候,牛同學已經和其他的人勾肩搭背,那人看著也沒少喝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沒一會就又興致勃勃地開始新一輪劃拳。

酒鬼就是酒鬼,心態真好,話都是隨便就說出口,畢竟醉的厲害,也沒指望誰會去認真聽。

倒是我不合群,聽完不知怎麼,竟然留心,虧得是沒人在意,出來叫嚷著讓我自罰兩杯。不然,關於那句話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才好。

喜歡的人嗎?有的。忘不掉嗎?是的。不過也是很久之前的事,許是十年,還是更久些,已然記不太清。

周圍的喧囂聲,竟被突然削弱,耳朵旁失去噪音,減少疲意,也再壓不住腦海翻湧的回憶。

而眼前,好像是當作鏡子的水麵,被人突兀動手打碎,過去與現在,模糊的同時不乏清晰。

“原來我已經二十八了啊……”這句話真是恍然又好笑,重溫舊夢怎麼比得過一切如故的夢醒時分。

大夢一場,許是天冷,竟未添衣。

我的父親大概是有些文青,愛著文學詩歌,或者其它風雅韻事,唐宋元明清間,向來喜歡唐詩,不過卻對李翰林無甚偏愛。

管他什麼妖魔鬼怪,一度兼而愛之,書架上還藏著幾卷唐詩。

於是,他在被父母、嶽父母、妻子以及其他親人糾纏許久後,也是在他們忍不住親自出手前。

終於在一句古詩中選定了我的名字——來自唐代詩人韋應物《滁州西澗》中“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的一句,白野舟,這就是我的名字。

當我長大些,知道這件事後,曾好奇的詢問過他數次:其中是否存在特殊的含義,但他總是含糊而過,始終不肯正麵回答。

後來,我又長大一些,覺得這大概沒有什麼含義,這可能隻是那時候,他腦海中如雲飄渺而過的靈感。

也就是說,我的名字沒有任何特殊含義,和我隻是個普通人一樣。

在我的父母與那些我認識與陌生的人交談中,自上幼兒園起,我就是一個過於安靜的孩子,常常一個人在牆角與排成長隊的螞蟻為伴。

為此,出於對我的關心,他們選擇帶著年幼的我去往醫院檢查。是的沒錯,他們懷疑我,他們的孩子,是一個自閉症兒童。

在醫生拿著診斷報告再三解釋後,他們終於放下那份因初為人父人母,而顯得過分的擔憂,確認我隻是有些安靜。

後來我理解了他們的擔憂,為了讓他們安心,我開始學著將笑容掛在嘴角,主動去和身邊的人來往。於是在他們眼裏,我逐漸變得開朗。這讓他們安心,也成了他們的談資。

其實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幼兒園的角落裏,風吹著很舒服,天空在一片蔚藍裏貼著幾縷白雲的柔。我看著螞蟻們的忙碌,什麼也沒做。

那樣的時光其實我覺得很舒服,而我喜歡的人,她的名字是安柏,安心的安,餐鬆啖柏的柏。

那是一個很愛笑的姑娘,和人說話總是帶著笑,和我習慣性敷衍的笑容不同,她的笑……很真誠。哪怕是在剛拖完地的教室裏摔上一跤,起來也是一臉懵的樣子。

沒有眼淚和怒火的痕跡出現,還是睜著那雙亮得會發光的眼睛,她的眼睛總讓我誤以為有隻豎瞳的貓在盯著我,這才是我不敢和她對視的原因。

而不是擔憂心意敗露時敷衍的“不習慣看別人的眼睛而已”,我或許該考慮養隻小狗。比如說金毛,還是說拉布拉多會更合適。

以前有人告訴過我,人的名字大多是有寓意的,還有些寄願在上麵。誰說的?可能是JK羅琳的《哈利波特》。誰知道呢。

隻不過,沒記錯的話“餐鬆啖柏”的意思是……超塵脫俗,我想,這應該和她沒什麼關係。再聯係一下她曾經說希望暴富,還和人提過不止一次。

所以,“安柏”的意思等於是……滿足於財源豐盛?別人不好說,她的話,估計是挺滿意的。

而我,關於名字有什麼寓意我並不在乎,也不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