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甜蜜的糖後,是一個巴掌(1 / 3)

折扇,一把畫有青綠山水的折扇。

扇麵瑰麗精細、金碧輝煌,作畫人用燦爛明豔的筆觸勾勒出記憶裏的河山。

那一年春天來得很早,黑燕子擺著剪刀似的尾巴,在新抽的柳條間飛來飛去。揚小樓為慶祝沈南風擠進江南商會,給他畫了這把折扇。

揚小樓總喜歡將他整個人捯飭得人模狗|樣,金線荷花暗底的黛色錦衣、腰間麥色絡子的溫玉、雲紋玉冠以及這把青綠山水折扇。

站在明暗分明的晨光裏,衣袖一振,翩翩公子貴不可言。

“沈南風,你這個模樣走出去,說不定立馬就會被姑娘們用水果砸死。”

“所以我出門你都逼我坐馬車。唉,錢有時真是一座屏障,將我與這熱情如火的世界隔絕,叫我除了美貌與賺錢以外,人生一貧如洗。像任家那個叫明珠的小子多舒服,每次出門回家都會掛彩,那才叫體驗生活。”沈南風痞子樣抹了下鼻子,自戀道。

揚小樓聽不下去了,最後將沈南風玉帶一扣,踮腳一拳捶在他左胸,靠心髒的地方。

“每次跟你提姑娘,你都能拐到爺們身上。上次與新來的知州林方一見如故,第二日我去他府上提人,你倆居然醉得扭作一團。天呐,沈南風你都二十有二了,能不能娶個正妻,別讓我整天疑神疑鬼你喜好男|色?”揚小樓遠山眉一皺,一拳又一拳捶到他身上,恨鐵不成鋼。

“能傳宗接代便行了,娶老婆幹嘛?”沈南風一聽揚小樓老調重彈,便皺眉。

揚小樓揉揉太陽穴,“我明白你是小時候受了沈家主母的虐|待,可是一個府上總歸要有個主母主持。你總歸要找個真正相愛的人,有個歸宿。”

“你不也不能嫁人?”

“……因為我老得再也無法去愛一個人了……”揚小樓道。

杜鵑在這個季節啼得很淒麗,一聲又一聲,一聲又一聲。

“可你不一樣啊,沈南風。你英俊多金、金玉華年,你該轟轟烈烈地去愛一場。那時你便明白,愛一個人,是一場多麼盛大的筵席。”楊小樓望著他,稚嫩的臉龐上綴著曲終人散的笑容,“我的內心早已起不了任何波瀾,隻剩下滿目狼藉的殘羹冷炙。可作為過來人,總希望自己最重要的親人不要走自己的彎路,不要去辜負滿目的春日與華年。”

“所以能不能不要天天陪著我這個老婆子,還有與那幫子爺們搞|(嗶——)”揚小樓氣呼呼地聳鼻。

“我拒絕。”沈南風用扇子彈走那隻規律性捶向自己的手,一如既往道。

揚小樓說的總是對的。

揚小樓說的總是很有道理。

她通常用她數百年的人生閱曆來教你做人。

可在這事兒上,沈南風從來都是拒絕的。

他喜歡老氣橫秋的揚小樓一字一句給他補童年落下的經史子集、韜略、算術。

喜歡她吐槽那些文人士子隻會吟詩弄月不會精忠報國。

喜歡她給自己搭配的每一套公子裝。

喜歡她為自己點的一盞盞路燈。

喜歡她陪伴自己的朝朝暮暮。

披著小攬月皮的她明明如此年輕,擁有雪白嬌嫩的皮膚、稚氣活力的笑容、閃著光芒的眼睛。

我的小樓啊,你看這春天,緋色的杜鵑花開得那樣麗,那樣美。

可你為何,偏偏視而不見。

若是你一意孤獨,我也隻能陪你孤獨。

因為這樣,別人才會覺得,沈家有兩個怪|胎,而不是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回憶。

整個揚州城又一次炸鍋了。

這次不是沈攬月刷存在了,而是整個沈府一起刷存在感。

不止揚州城,整個江南也沒出過如此大的家奴盜|竊案。一大清早地,衙門裏就塞滿了為了八卦獻身的人群。大夥驚覺,原來一直處於文人我想打,想打就能打狀態的彪悍姑娘沈攬月是個小可憐。自家院子裏,不止是貼身丫鬟,連廚娘也聯合起來在她眼皮子底下將整座院子差點偷光。

又間接證明了沈家姑娘的智商在世家中的可悲程度。

關乎錢的扯皮問題,官府效率那是不一般的高。一時間出動幾乎所有皂役追蹤失竊珠寶與款項,連這些仆役的家人都一個沒落下全在搜查範圍。

即使掘地三尺、即使采用酷刑也要將那估值在一萬兩銀子以上的珍品搜出來。——沈南風基友、知州大人林方語。

一時間,這些平日裏人模人樣的世家丫鬟仆役們扯下麵具,變身牛|鬼蛇|神,相互揭發、落井下石演繹了一場眾生戲碼。

給在場熱愛八卦的市井小民上了一節生動的豪門撕逼課。

揚州知州大人在富商沈南風的幫助下,刷新了自己最快破案速度。短短一天內實現了從報案、抓人、審查、宣判到處刑完畢的全過程。沈南風心慈,堂上親自為眾仆人說情,收買了不少人心。

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男人挨板子,女人挨巴掌。

現場血|腥的處刑過程還是將幾個為了看沈南風而來的脆弱少女嚇到昏死。

不過最高興的要算沈府唯一指定藥品供應商——閑鶴醫館。他家過期了還沒人要的止血生肌散瞬間就賣斷了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