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羌點了點頭,又問:“那信函在哪兒?”
黑衣男子續道:“老七正在檢驗裏頭可有毒物,請皇上稍等。”
不過片刻,外頭突然響起一聲細鳴,此聲非常細小,又尖銳,且發聲時間很短,讓人捕捉不及,但是那黑衣男子卻是聽到了,他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見南宮羌揮揮手,這才飛出窗戶,沒一會兒,便拿了封信函,雙手恭敬的呈上。
遣退了此人,南宮羌將信函拆開,看到裏麵內容後,他目光一滯,臉上表情竟有些呆滯。
這算怎麼回事?告密函,大學士曹淨勾結鄰國,圖謀造反的鐵證。
看著信函中所提到的“徐廣先”三個字,南宮羌眼中閃過些什麼。
這個徐廣先是鄰國天兆國當朝丞相的庶二公子,雖說隻是庶出,卻也算深得天兆丞相的喜愛,信中還有許多關於徐廣先的生平,他與天兆國的關係,天兆國的陰謀,徐廣先臥底風召的原因,當然最終要的,就是徐廣先與曹淨的關係。
“嗬嗬,可真有趣。”他笑得有些放肆,臉上的表情似興奮,又似激動:“若是朕沒記錯,這徐先生應該是陳可列那莽將引狼入室的禍端的,怎麼一回頭,這人竟成了與曹淨勾結了。”
若是不了解個中原委,南宮羌隻怕也不疑有他,但是之前十一親自送了那封密信給他,他自然知道,這徐廣先一開始便是與陳可列關係匪淺,可是現在,卻有人張冠李戴的,將陳可列的罪狀直接攤到曹淨頭上,以南宮羌看來,這告密之人明顯是故意陷害曹淨,一個屎盆子直接扣在他頭上,讓他摘都摘不掉,畢竟徐廣先的確是鄰國人,又的確與朝中官員勾結,更加確定的是,他圖謀不軌,而天兆也有想引起風召內亂,再趁機發兵的意思。
“這人到底想做什麼?”南宮羌笑得有些詭異,腦中卻迅速飛轉著。
而另一頭,好不容易擺脫追兵的白重名以極快的速度回答寵彎樓,一進房間,屋內三人的視線立刻齊刷刷的射過來。
他喘了口氣,拱了拱手,對著自己主子恭敬的道:“主子,事情已經辦妥。”
蘇文蘇舞沒敢說話,兩人低垂著頭,默默的在旁邊畫圈圈。
藍世賢嗯了一聲,鷹隼般的目光冷不防的朝兩人射去,哼了一聲,不無怨念的道:“這次的事,沒問題了嗎?”
蘇舞立刻連聲保證:“沒問題了沒問題了,我與蘇文已經打點好了,那陳可列知道自己中計了,害怕得不得了,我們與他講了其中利害,他願意聽我們的,將罪責推到曹淨頭上,而那徐廣先,主子更加放心,我已經在他身上下了毒,若是不想死的,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總之,隻等南宮羌將此事一攤開,那就有好戲看了,勾結鄰國,結黨營私,謀朝篡位,這可不是小最後,就算暫時不能落罪,到時候曹家必定也會全家入獄,而剔透雖然已經嫁入皇宮,但那些迂腐的朝中大臣們,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畢竟這位皇後娘娘,可向來就不討喜的。不過可惜的就是太後突然重病,哎,若是她身子還爽利著,那對咱們就是更有利了……隻需等皇後娘娘被廢或是被囚,咱們便能聯合雲霞、茉莉,裏應外合,將人偷走,哈哈,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剔透必然還對那皇宮心灰意冷,到時候就……”後麵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因為她撇到自家主子那陰鬱成滅的眸子,嚇得霎時不敢多嘴。
那個,他們也不是故意找不到證據的嘛,他們也不是故意忙了幾個月也一無所獲的嘛,誰讓那個曹淨真的半點把柄也讓人抓不到嘛……不過還是主子聰明,沒有證據就製造證據,隻要能將曹淨入罪,中間的過程都可以忽略,重要的是結果,是結果啊。
深夜的鳳翔殿內,太後安然的睡於榻上,香妃換好了最後一叢熏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正想轉身離開,卻撇到床上的太後似乎動了一下,她眉頭一蹙,對著身邊的宮人道:“你們先出去候著,本宮替太後蓋了被子就出來。”
遣退了宮人,她才慢慢走到床邊,湊近了些,確定床上的人隻是下意識的動了動,並沒有真的蘇醒,她這才鬆了口氣,隨手將太後的被子撚了撚,這才站直身子,轉身出了宮殿。
而她卻不知,就在她前腳離開鳳翔殿,後腳,南宮肇便進去了。
天香雖然不知這麼晚了,三皇子為何過來,他不是與太妃在皇覺寺中為太後祈福嗎?但人已經到了門口,她總不能將人往外趕吧?
南宮肇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得溫潤著道:“這些日子多得皇覺寺方丈大師點化,這是大師親自開光的祈福玉墜,母妃念叨著太後,讓本王連夜趕回來將玉墜給太後佩戴上。”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就算已經深夜了,有些不好,天香還是開了門,請了三皇子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