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驚,連忙閉了口。
南宮肇聽在興頭上被打斷,哪裏肯罷休,走上前去,拉著太妃的袖子就開始哀求:“母妃,就與兒子說說吧,你的意思是那藍金陵離開皇宮時已經懷了身子,那莫非就是剔透皇嫂?天啊,那皇兄與剔透不就是……”兄妹……
太妃臉色一變,忍不住出聲解釋:“你是個兒子,之後我特地派人打探過,藍金陵離宮後,過了八個月就生了個兒子,她與兒子落戶在田家裏,卻沒離開風召國,也沒離開京城,隻是後來曹淨找到她,說是受皇上之托要將好好照顧她,不想那曹淨已經有了摯愛妻房,卻還是難抵藍金陵魅力,安生日子隻過了四年,那曹淨竟然趁著一夜酒醉之後,玷汙了她,嗬嗬,過了十個月,曹剔透就出生了。”
南宮肇臉色又難看了些,這麼說剔透的母親,還生過一個男孩,算起來,那個也是他的……兄長?
太妃看了兒子一眼,見他愣神不語,想著這上一輩的事雖然不好說,但眼下香妃卻故意打探藍金陵,那便意味著,有人想將舊事重提,為何?對付曹剔透嗎?
若是如此……
太妃皺了皺眉,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見其仍是麵露疑色,她不禁喟歎一聲:“罷了罷了,就與你說全了吧,想來關係到你剔透皇嫂,若是有人將來圖謀不軌,你終究也是個知道真相的。”
南宮肇雙目炯炯,緊緊的看著母妃,等待著。
於是太妃繼續道:“那曹淨也算是留了花花心思,縱然自己得不到藍金陵,也不想先帝找到她,因此便將她藏在府中,而當先帝滿世界尋找藍金陵時,她竟就在他眼皮底下,不過先帝也算有運氣,沒找到藍金陵,卻找到另一個美人,問蕊,那問蕊無論是談吐,性情,就是喜愛的東西,都與藍金陵格外相似,隻是差就差在,她過於柔弱,少了藍金陵那股韌勁兒,隻是她卻有一樣又是與藍金陵一模一樣的,那就是身份太低,同樣入不了後宮,如此一來,她便步了藍金陵的後塵,走時,甚至肚子裏懷了孩子這點都一模一樣,對了,還記得無雙公主嗎?”她突然轉頭,問向兒子。
南宮肇下意識點頭:“記得。”可眉頭卻蹙起來,這麼說他不止一個留在在外的兄長,恐怕還有一個兄弟,或姐妹?
太妃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解釋:“那無雙公主一來風召,開口竟是要太石池的金鯉魚,其實太石池裏根本沒有金鯉魚,那鯉魚早就死了,魚的生命何其短暫,隻是就算死了,也總有些人不願承認,寧願相信那魚一直在池子底下,隻是不愛出來露麵罷了。”
“那魚也是與藍金陵有關?”金鯉,金陵,極為相似。
太妃點點頭,臉上一片平靜:“那是藍金陵養的,算是她存在過的唯一印證吧,畢竟她走的時候,那魚還是活著的。”
說了這麼多,太妃也覺得差不度了,隻到最後,她又補了一句:“我恨曹淨,一方麵是因為他心懷不軌,勾結官員,意圖不軌,另一方麵,卻是因為他玷汙了藍金陵,染指了先帝的女人,到現在,竟然還有臉麵將他們的女兒送進宮裏做皇後,更大膽的是,他竟然還欺辱當年聖上年幼,那個卑鄙小人,已經無恥到令人發指了,真不懂太後為何還要與那人合作,那個香妃,說到底不還是曹淨的鷹犬。”
南宮肇知道母親的怨懟,但或許在剛才的一番談話中,母親並沒有提到她當年所站的位置,但是知道父皇到死為止,愛的都是別的女人,她卻沒有半點憤怒或不甘,這隻能說明,母妃從本質上而言,也是不愛父皇的。而她偏偏又這麼恨曹淨,更對曹淨與藍金陵的事格外咬牙切齒,這不是分明此地無銀嗎?
南宮肇不禁苦笑,母妃竟然對那個最不該的人,存了那種心思,當真是……何苦呢?
南宮羌心情非常不好,極度的不好。
已經是月上中空,但他並沒起身偷偷千萬萼羅殿,不是因為今日他政務特別繁重,而是因為他剛剛才送走了香妃,而就在半柱香前,他親耳從香妃的口中,聽到了關於自己嶽母的種種事跡,他……沒勇氣將這些一字不漏的告訴剔透,他想剔透一定會瘋的。
心中百轉千回,他隻得埋首政務,隻是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心情煩躁之下,他想打開窗戶透透氣,卻正好迎來暗衛焦急的身影。
他心下大斂,目光一沉,問道:“怎麼回事?”
黑衣男子單膝跪地,麵色深沉的道:“宮中有刺客。”
“為何朕半點風聲沒聽到?”他挑起眉,臉色極為不好,果然禍不單行,還真是印證這句話好話了。
那黑衣男子抿緊唇瓣,看了看外頭的夜空,回頭才道:“皇上請放心,或許隻是小賊,屬下們發現那人後那人隻留下一封信函,便快速遁走了,現下老大帶了六名兄弟正在追捕,上書房四周遍布的暗衛沒有動用,皇上不必擔心。”因為他們是暗衛,算是皇上的特殊勢力,因此他們出手後,便不好驚動宮中禁衛軍,怕事到時候反而更加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