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仲南的眉頭蹙緊,祭奠網頁上的蠟火如豆,在他眼裏漸漸熄滅。
“再說了,爹地、媽咪和娘親都希望你能和蘇雪霖交往,雖說愛情至上,但是門當戶對至少還能給愛情增加一點保險係數……”
嘩啦一聲,司馬仲南左側的書桌上,杯子書本小擺設之類的,就像地震前的大逃亡,眨眼間全都跑到地上去了。
林紫妍自己拍拍心口,以安扶一下那兒撲通撲通好像要跳出胸膛的心。她的心總是這麼脆弱,好像拒絕承認長大,一輩子隻願意停留在處處受人嗬護的少女時代。所以在沒人嗬護的時候,林紫妍首先自然要自我安慰。
接下來,司馬仲南又撲通一聲,踢開屁股下麵的藤編沙發椅,腳一抬,就出了書房門。
林紫妍才知道,地震的始發者,原來卻是兒子。
“司馬仲南,忠言逆耳,媽咪也是心疼你……”林紫妍的嘮叨跟著兒子的腳出了門口。這女人雖然明知“逆耳”,可惜她的嘮叨像被人套上了磨的驢,就是停不下來。
司馬仲南一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呯”地一聲關了門,裏頭雙傳出“叭嗒”一聲落鎖的聲音。林紫妍的嘮叨也隨之緊急刹車,戛然而止。
林紫妍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才思敏捷,錦心繡口過,她嘴裏無數過來人的逆耳忠言,簡直夠作一篇語意俱佳的駢四驪六文,可惜唯一的聽者不賣賬。
林紫妍不免覺得懷才不遇,司馬仲南這傻小子,難道把區區一個付子菲看得比媽咪還要重。她為自己覺得不值,索性摞手不管,傻小子非得扮癡情種子,就讓他扮著好了。
林紫妍沒情沒緒進了自己臥室,想想,還是給老公打了手機。
自從林紫妍去錦城,司馬盛等這個電話等得望眼欲穿。倒不是像那些小年青一樣,一日不見就想得慌,再怎麼說,他身邊還有個蘇航呢!不過,女人有兩個,兒子卻是唯一。自家的唯一和蘇局長的唯一加在一起,可不是簡單的二,而是一種合力,一種壯大。他甚至已經看見未來海北的半壁江山,都要被烙上司馬家的家族徵徽。
“老公,你有沒有想我?”林紫妍的聲音要嗲出水來。
“寶貝兒,想死我了!”這種隨竿而上的煽情,司馬盛最是擅長,要不怎麼哄得好兩個女人。
“親一個!”
“啵!”
接下來才轉入正題。
“你和兒子什麼時候回海北?”
“我想明天回去。老公,你不知這兒的蚊子有多大,我開始還以為它們是蜻蜓,後來才發現這些蜻蜓居然會吸血,才知道是蚊子。人家身上臉上,被咬了好多包!”在說正事之前,適當訴訴苦,有利於擴大功勞。
“那你還不快點回來!”
“我當然想回去,可是兒子不想啊!”
“仲南為什麼不想回來?”
“這不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事,等我回去再跟你說!”
“你的意思是說——仲南明天不能跟你一塊回海北?”
“沒有啦,老公。經過我的不懈努力,苦口婆心,曉之發理,動之以情。仲南明天應該願意跟我一塊回海北了。就算明天不回去,最遲後天,你後天就可以看見你的兩個寶貝啦!”
司馬盛把手機微微拿遠一點,林紫妍的聲音太酸,他怕自己的耳朵被腐蝕。
“那好吧,寶貝兒,你們出發的時候再打個電話,我去酒店訂個座為你們接風洗塵。”
司馬盛的表現讓林紫妍無比開心,一掃之前兒子帶給她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