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冷笑,帕爾修斯,你把老娘想得也忒低智商了吧,好在此次真的是不虛此行,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什麼叫做天道昭彰,報應不爽!
她來到院子裏,用一盆冷水潑在了一個看似領頭的男人臉上,那男人哼唧了兩聲,終於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看,嘴裏麵呢喃道:“小妞,你是誰啊!”
美杜莎並沒有生氣,而是踏上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那人吃痛之下哎呦一聲大叫,神智也終於清醒了過來,登時看清了麵前的狀況,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啊,美杜莎!饒命啊,女王饒命。”
“你的命還不配我親自來取。”美杜莎冷冷地說道。
男人聞言心中一寬,終於鎮定了下來,嘴裏說道:“是,是,小人的命賤得很,不值得小姐親自動手,正是所謂殺雞焉用牛刀,是哈?我身上也髒得很,成天在糞坑裏摸爬滾打,要不還請您老人家高抬貴腳,放小人一馬,如何?”
“哼,用不著和我花言巧語、巧言令色,如果我吃你那一套,老娘早就不叫美杜莎了。”美杜莎冷哼一聲,繼續問,“我問你,隻要你好好回答,我今天就不過分難為你,否則,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說著稍微放鬆了腳上的壓力。
“是是,好的,好的。”男人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嘴裏繼續如抹了蜜糖一般恭維著,“小子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宰相肚子能撐船,一定不會和我一般見識。”
“我問你,那些衣服,就是角落裏的那些黑風衣,都是你們的?”
“是,是。”
“你們經常穿著出去嗎,難道那是你們組織的製服?”
“不是,不是。”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敢騙您呢?再說做我們這一行當的,哪個不是暗無天日,整天地東躲西藏,跟警察鬥智鬥勇,怎麼可能穿一樣顏色款式的衣服出去招搖,那不明擺著暴露目標,告訴人們‘我是壞人’麼?我們雖然大多數沒念過什麼書,沒受過什麼教育,可是還不至於傻逼到那種程度。”
美杜莎突然話鋒一轉:“你認識帕爾修斯麼?”
“啊,帕爾修斯……”男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趕緊把頭搖得就像撥浪鼓,沒口子迭聲否認,“不認識,不認識,我們也不看報紙,沒聽過這人。”
“你不看報紙,怎麼知道他上過報紙?”美杜莎冷笑道,心說這不是掩耳盜鈴,不打自招嗎。
男人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卻偏過頭去,緘默不語。
“說!”美杜莎厲喝一聲,腳下使勁,把那人踩得哎呦一聲,叫苦不迭。
“說不說?”
“我說,我說。”男人想裝□□董存瑞的架勢,卻沒想到是個豆腐渣工程,還沒怎麼折騰就已經垮了台。
“別磨嘰,快說。”
“我們的確認識他……”
“他是誰?”美杜莎迫不及待地問,心中有些期待,卻竟然也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懼怕。我在怕什麼,怕他說出鄒啟思的名字嗎?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是莫名其妙,前後自相矛盾嗎?”
“不,不,我沒有騙你。他每次找到我們,許諾一些不菲的報酬讓我們辦事,不是幫著他偷盜,就是給他把風,或者穿了和他一樣的衣服助他脫逃。你也知道,那人有個怪癖,每次偷東西都得等到失主或者保安發覺了之後,前來追趕他的時候他才會逃走,所以每一次都有人去追他,可是眼睜睜看著就是追不上。他簡直就是一個心裏變態,喜歡看著人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沮喪心情和頹然的表情。”
“這麼說,他每次被人發現,並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他有意而為之的了?”
“是的,您老說他是不是變態?如果不是他給的報酬很豐厚,我們也不想搭理他自找麻煩。偷東西最高境界是神不知鬼不覺,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我讓你說你認不認識他,轉移什麼話題。”
“啊,好,我說。其實我們雖然算是在他手底下做事,但是我們沒一個認識他的。我們都沒見過他的真麵目,因為他每次來見我們,也是戴著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麵具。”
“哦,當真?”
“千真萬確,童叟無欺。”
美杜莎沉吟半晌,然後說道:“我姑且信你一次,這回我不來難為你,如果不是看在你們還有利用價值,我一定立刻把你們交給警察送進鐵窗。但是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兒,因為,哈哈,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說罷那道綠色的人影才飛身竄上了矮牆,揚長而去。雁過留痕,蛇行有蹤,她每一次出現的地方,總會有些罪惡被埋葬,她每一次經過的地方,都會變成一方淨土,仿佛她的每一步,都能踏出水嫩嫵媚的蓮花。
但是這個世界的罪惡依然在繼續,她依然不知疲憊地在東奔西走,不知何年何月,是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