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個男人(2 / 3)

一下子鎮住了場麵,其餘人也不敢貿然再往前衝,紛紛停下腳步駐足查看,隻見一個包裹在蛇皮之下的婀娜的身體正亭亭玉立,手上挽著剛才那一條犀利猙獰的長鞭,麵罩之下的一雙鳳目,正泛著寒光掃過麵前的每一個人。目光所過之處,人們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你是美杜莎?”老大虎哥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

“你說呢?”冰冷的聲音傳來,讓人從心底往外冒涼氣,似乎從地獄裏傳出的詛咒,偏偏還美妙得仿佛天堂的樂章。

“美杜莎又怎麼了?膽敢動我們虎堂,就等於在老虎臉上拔毛,叫你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那個老二這時候倒是來了骨氣,很是囂張地叫囂著。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在老二的臉上,然後虎哥轉過身,看著美杜莎:“美杜莎小姐,今天的事情是個誤會,就到此為止,算了吧?這位小老弟也沒收什麼損傷,大家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就算你把我們送進局子裏去,憑我們的關係,要出來還不是輕而易舉?退一萬步,即使我們不找人疏通,現在的情況最多就是個聚眾鬥毆,連故意傷害罪也算不上,鬧僵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不是?”

“你說呢?”美杜莎轉過身子,問那個男人,這一回身的一刹那,卻不由愣住了。

男人正悠哉遊哉地抽著煙,眼光卻從背麵上下欣賞著自己的背部曲線,嘴裏頭喃喃說著:“哇塞,又是一個黃金比例啊。”

然而這些並不是讓美杜莎愣住的原因,她什麼人沒見過,甚至這種色迷迷的眼神都可以免疫了,但是當她看到這個男人的臉的時候,卻竟然失神了一瞬。“是他?”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五官,比古銅色稍淺,比小麥色稍深的皮膚,蒙著一層金屬般的光澤,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那是給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一雙眼睛,如太陽,像黑洞,一抹憂傷在煙霧中宛如星火。

男人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在美杜莎灼灼如火炬一樣的眼光下,沒想到以自己的厚臉皮竟然會靦腆地熱了一下:“嗬嗬,這位小姐,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同不同意讓他們走?”美杜莎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無奈地重複了一遍。

“哦!”男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接下來的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卻讓在場的人無不狂暈,“你,你是誰啊?”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這決定著這些人的去路。”美杜莎依舊淡定的說著,但是心裏也被氣得夠嗆:“我是誰?我是美杜莎!老娘也是跟你這小子有過一晚上的火狐狸!有眼無珠的白癡!”

“嗬嗬,這位小姐,可以把你的麵具摘下來,讓在下好好欣賞一下你那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麵容嗎?那將是我最大的榮幸!”這家夥依然所答非所問,裝出一副很彬彬有禮的書生的模樣胡扯著。

那些黑社會分子各個麵麵相覷,無奈地想著:“難道今天晚上要揍的人竟然是個神經病?剛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貨色?真他媽的晦氣,早知道就不踩這趟渾水了,神經病殺人可不犯法,把我們送去見閻王,這小子仍然能活得好好的。”

有一個人終於忍不住嚷道:“你小子是不是白癡啊,如果美杜莎的麵具那麼輕易的就能被你拿下來,那人家還混什麼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張嘴就是黑話。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風頭正勁的美杜莎啊,我聽說過你!”男人點了點頭,淡定得似乎美杜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小人物,。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應該說,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你媽沒教過你嗎?”又是剛才的那個人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沒教過!要不要把你媽找來教我一回?看你小子也就十多歲的模樣你媽媽應該也就三十多歲,還應該有幾分姿色,我就勉強給你當一回幹爹吧!嘖嘖,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乳臭未幹就學人家混黑道。”男人故意說。

“你小子他媽的找死!”那個少年氣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去動手,被美杜莎一鞭子攔住了。後者看著老大虎哥說道:“帶著你的人先走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下一回再讓我逮到你們為非作歹,可就沒有這麼容易放過了。到時候,我看得找你們幫主於敬雄好好說道說道了。”

那老大虎哥聽了,如蒙大赦地鬆了一口氣,趕忙點頭稱是,一揮手,領著一群人上了機車,浩浩蕩蕩地走了。

美杜莎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微微出神,最後掃了一眼那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微微一震,心中驀地一緊,因為那男人正對著那群遠去的黑社會分子擺出了一個痞子流氓都習慣性的姿勢,向他們豎起了中指,那姿勢頗為眼熟。

美杜莎又凝神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一遍,居然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雖然挺拔英俊,卻總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奇譎之氣,儼如一顆美麗的罌粟一般令人渴望而懼怕……

“怎麼會?不會是他,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她搖搖頭,主觀上否定了那個突如其來的懷疑猜測,強行壓下惴惴不安微波搖曳的心,可是理智又告訴她,實在有幾分酷似。她想了片刻不得其法,隻好邁步離開。

“美杜莎小姐,請留步!”男人在後麵呼喊著。

“幹什麼,還有什麼事情?難道要我送你回家?”美杜莎頭也不回地問。

“嗬嗬,小姐你真幽默,我浪子一個,四海為家,你讓我回到哪裏去?”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實在不行,找一個賓館先眯著,明天再說!”

“唉!實不相瞞,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漂泊了很久,身體和心靈都感覺很累很累,你能幫我找到一個歸宿嗎?像你這樣助人為樂的好人,一定是不會拒絕我的是吧?”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俏皮話,但是美杜莎總有一種感覺,他這些是肺腑之言。但這種事可不歸她管,她依然不鹹不淡地說:“我怎麼可能給你找什麼歸宿,自己去找吧,酒吧裏有的是寂寞的女人。”

“那些人,怎麼可能跟你相比?都是一些庸脂俗粉罷了。”

“你又沒有看過我的臉,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樣子?說不定,我是一個臉上長滿了麻子的醜八怪呢?”美杜莎發現自己今天出奇的耐心。

“嗬嗬,大不了把燈關上,什麼都一樣了。”忽然,那男人的語氣突兀地由滄桑變為了調侃。

“你……你說什麼?”美杜莎氣急,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斯文的男人,竟然會如此說話,把美杜莎氣得直想飽以老拳,但是想到剛才在暗中看到的他那一份狂野桀驁的表現,也就略微釋然,他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哦,沒說什麼,就是想讓你給我介紹個工作而已,是你自己誤會了,可不怪我。”男人把一切推得一幹二淨,“我說的歸宿,隻不過是想要找一份工作而已。”

“你把老娘當成中介了是不是?”美杜莎氣急而笑,“還是免費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過。”男人死不認帳,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如果你們房產中介比較熱心的話,除了介紹工作之外,順便客串一下婚介所吧?我的要求不高,就按你的標準給我找一個就行了。”說來說去,話題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