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嗬,貞姐,你剛才那把槍,叫什麼名字?”韋麗娜見氣氛太過憂傷沉悶,纏綿繾綣得催人淚下,那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於是不得不轉移了一下話題,希望打開一下這兩個傷心人一手營造出來的氛圍。
“□□,怎麼了?”
“哇塞,真的?B13耶!這麼說,你車裏那把,就是真的□□嘍?”
蘇貞點了點頭。
韋麗娜忽然蹦出一句話來:“貞姐,你不會就是美杜莎吧?”
杜梅莎的身子明顯一僵硬,臉上的麵容也顯得很不自然。這時,周典雅正有意無意地望了過來,杜梅莎向她丟了個眼色過去,緩緩地搖了搖頭。
隻聽蘇貞笑道:“怎麼可能?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雖然手上有兩把子力氣,等閑三五個大漢近不了身邊,但怎麼能跟人家現代版的巾幗英雄女俠客相提並論?就連莎莎,如果再長得胖一點,力氣大一些,我都可能不是對手。人家一揮那把蛇形的鞭子,我還不趴下?瑩燭之光,安能與皓月爭輝?人家是鮮花,我連綠葉都算不上,就我這幾下子,給美杜莎提鞋都不配。”
“是嗎?太可惜了,你要是美杜莎該多好?”韋麗娜的情緒就像天氣預報,一會陰一會晴,一會又多雲,剛才還一臉抑鬱,現在又變成了悠然神往,“美杜莎,是我心中的一個夢。原來看美少女戰士,我就很喜歡那種能夠除暴安良,對抗惡勢力的俠肝義膽的女子。後來又看了神偷卡門,又深深地被吸引住,漸漸地入迷了。她們簡直就是我們女孩子的驕傲。可是我知道,她們大都是誇張杜撰出來的人物,尤其是什麼水兵月。但是,直到幾年前,美杜莎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我才知道我一生追求的是一個什麼境界。但是我這把年紀已經不可能了,隻能看著她叱吒風雲,懲奸除惡,所以每一期關於美杜莎的專門報道我都會買。前幾天,她救了一個被搶劫的學生。上一次,紀檢局局長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政府官員犯罪的證據,用一標誌性的橡膠小蛇壓著。再上一次,她搗毀了一個製造並且兜售假冒偽劣食品的加工廠,這些人真是喪心病狂,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實在是活該。再再上一次……”她如數家珍一般把美杜莎近來十餘次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依然一臉陶醉:“如果能讓我認識認識美杜莎就好了,就算她要我的老公,我也會雙手奉上,不皺一下眉頭。”
“撲!啊,咳咳……”杜梅莎本來在小口啜著咖啡,聞聽了她最後一句話一口噴了出來,全噴到了韋麗娜的臉上。周典雅則是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眼睛飄來飄去,莫測高深。
韋麗娜陰沉著臉,像一隻沒有了靈魂的女妖,煞氣逼人地瞪視著杜梅莎,仿佛要把她用眼神殺死,不顧杜梅莎又是擦拭又是道歉,經過了暴風雨前的寧靜,火山終於爆發般咆哮了出來:“杜梅莎,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老娘皮膚比你好,你嫉妒是不是?”
“好了,好了,娜娜
,莎莎已經道過歉了,你何苦計較?”
“是呀,娜娜姐,一會我們去洗澡,做一下SPA,就什麼都沒有了。放心吧,我看過了,你老公給你買的這件夏奈爾並沒有弄髒,沒有任何問題的。”
等幾人洗完了浴出了會館,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畢竟還要美容,理發染發燙發等等一係列繁瑣的麻煩。女人總是麻煩的,無論對於自己還是對於他人,但是除了每月一次的例假之外,其餘的麻煩都屬於自找麻煩。
“莎莎,我和娜娜就先走了,你家離著雅雅工作的學校比較近,你送她回去吧!”
“嗯!貞姐,我會的,不用擔心。有時間,咱們姐妹幾個一定要常聚聚。”
“那當然,隻不過這一段時間我們幫派那裏事情比較多,今天已經是忙裏偷閑了。你知道城西的於敬雄吧?我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幫派,如今因為一點小事卻產生了摩擦。這件事很難處理,比較棘手。”蘇貞說著,明知道這些人都幫不上什麼忙,但有些事畢竟說出來心裏會痛快些,而且,在她這種位置上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提前知會一聲,免得到時候出了狀況大家措手不及。雖然她自己已經不怎麼把生死放在心上。
“好了,觀音姐姐,送完雅雅之後,你又可以搖身一變,變成狐狸妹妹去蠱惑天下間的純情男人了,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很興奮?”
“我知道,你老公每周六晚上是不會回家的,而且他在哪一個酒吧鬼混我也一清二楚,要不要我把他給你請回家啊?”杜梅莎說完,不管氣得跳腳的韋麗娜,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一腳油門,意大利特產的車中皇後白色瑪薩拉蒂猶如一柄利劍一般,閃著寒光飛了出去,瞬間混進了來往的車流之中。
“嗬嗬,雅雅,今天開心嗎?”車裏,杜梅莎笑著問道。
“開心,當然開心了。”周典雅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猶如一個花骨朵,瞬間綻放出鮮豔的花,“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些……呃,內向,靦腆,在單位裏很受排擠,沒有什麼知心朋友。再說了,什麼樣的朋友,能夠抵得上我們二十幾年同甘苦共患難的情義呢?”
“嗬嗬,小鬼,在社會上混,不學會八麵玲瓏,甚至兩麵三刀是不行的。”杜梅莎苦口婆心地教訓著這個小妹妹,“你不要總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這樣會吃虧的。”
“嘻嘻,吃虧了,有姐姐你保護我啊!”周典雅天真爛漫地笑著,但語氣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與信任,“對了,姐姐,這次貞姐的事情,你會幫忙嗎?我看貞姐剛才好象很煩惱,竟然有一點……有一點交代遺言的意思了。”
“當然,我不會不管的。畢竟貞姐這些年沒少照顧我,大家都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我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杜梅莎道,“隻不過涉及到黑社會,真的比較棘手,我隻有一個人,看來要借助一下警方的力量了,隻有和他們配合,才會有把握。”
“嗬嗬,那我就放心了,有美杜莎出手,還有什麼搞不定?”周典雅笑著。
杜梅莎先無奈地在自己的額頭上拍了一下,又在對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我說小丫頭,你還真把我當神啊?小心人家告你搞封建個人迷信。我單槍匹馬,孤軍奮戰,怎麼可能那麼輕鬆地對付得了那些黑社會?單打獨鬥的話,我不怕誰,以少對多,我也有信心。但畢竟有個度是不是?真正的黑道,我能一起對付十個就不錯了。”
在和這個小妹妹在一起的時候,是杜梅莎最輕鬆的時候,因為,她,周典雅,是這個世界上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一個人。
其實那說來也是巧合,在兩年多以前,周典雅還在大學的時候,被一夥人調戲,正好被外出“巡邏”的杜梅莎撞見,自然而然地幫她解了圍。但是,卻在無意之中叫出了她的名字,周典雅當時並沒有發現,但是後來仔細琢磨一下,以她的蕙質蘭心,秘密的城牆不攻自破,就這樣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