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是誰(1 / 3)

一輛路虎攬勝在一座高達二十幾層的大廈下麵的停車場緩緩停下,停車的這個位子的周圍都已經停滿了各種各樣的,或名貴,或稍微廉價的汽車,唯有這個車位,似乎有著什麼不成文的規定,為誰預留的一般,就那樣空著,未免顯得有些突兀。

車子的門打開了,女人款步走了下來,高跟鞋敲擊著地麵,發出蹬蹬的聲音,晨鍾暮鼓,發人深省,敲醒正在白日做夢,或者做賊心虛的人們。轉瞬間,聲音沒入了大廈的門口。

“杜總好!”凡是在這個大廈裏看見這個女人的,不管男女老少,都畢恭畢敬地打著招呼,甚至有些阿諛奉承或者誠惶誠恐。女人隻是淡淡地點頭示意,算是回禮了。

她徑直地走到電梯前,本來這個時間正好是上班的時刻,電梯前圍了一群人在等著電梯,可是女人一路走來,人群不約而同地向兩邊分散,給她讓出了一條道來。

“謝謝!”女人雖然還算客氣,但卻聲音冷淡,並不怎麼熱情,甚至是沒有摻雜任何一點情緒,沒有一點推讓的意思,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就這樣走到了最前麵。正好此時,叮的一聲脆響,電梯的門應聲而開,裏麵並沒有人,她當先走了進去,不過卻並沒有著急去按電梯上的按鈕,因為她知道,有人會替自己按的。

電梯飛速地上升著,本來應該喧嘩嬉笑的電梯此時卻隻剩下了呼吸聲和心跳聲,有的已經超過了正常的頻率,呼吸像是在給自行車打氣,心跳更像是打鼓。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電梯中的一大部分人雙手交叉地方在小腹前,顯得局促緊張,女人一般都低著頭,眼光看著地或者自己的腳尖;男人的目光則顯得有些飄忽不定,眼光逡巡著偶爾掃過女人的身上,卻立刻就像觸電似的移開,又再次開始周而複始地緩慢向那道身影移動,尤其是一些年方二十出頭,看起來剛剛涉世未深的大學畢業生們,簡直有些忸怩不安,甚至麵紅耳赤,

女人卻鎮定自若,目不斜視,隻是挺著脊梁筆直地站著,她哪能感覺不到這些人的醜態,不說女人在這方麵天生敏銳的第六感,就說那幾乎可以說“震耳欲聾”的聲音也絕對逃不過她的耳朵。但是她絲毫不以為意,心安理得地坦然接受著這些人目光的朝拜。

電梯直接到了第二十五層停了下來,這是這座大廈的頂層,此時電梯的按鈕上隻按了這一層,可當大門打開的時候,卻隻有女人一個人走了下去,其餘的在電梯闔上之後,又坐電梯重新下去了。

特權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但是不要說什麼不公平,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尊貴與崇高有時候是兩碼事。

出了電梯門,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大理石的地麵磚被打掃人員擦得一塵不染,幾乎可以當做鏡子來用。過道兩旁放著一些桌子,都用塑料板加玻璃板隔成了單間的樣子,每一台桌子上都放著一台電腦,電腦前的轉椅上,都坐著一個人。

這些人或者慵懶,或者精神,或者怯懦,或者硬朗,或者沉穩,或者跳脫,可謂是眾生百態不一而足,可是當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當女人走出來的一瞬間,竟然不約而同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腰板挺得像鋼條一樣筆直,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碩大,有些吵鬧喧囂的大廳在高跟鞋的聲音響起的霎那,變得一片肅穆安寧,人們似乎都變成溫順的羔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她打招呼,這樣的表現和在外麵的一些人大相徑庭,並非是他們不想熱情地獻殷勤,而是公司有明文規定:“在工作期間不得向領導招呼”,對於公司一向如山一般的鐵律,沒有人敢輕易的以身犯險,那無異於用自己的工作和前程去賭。

“噠噠噠噠”水晶高跟鞋敲擊著大理石地麵的聲音逐漸遠去,有的忍不住偷眼回頭望著女人遠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在小秘書起身恭迎之下消失在了一扇門的後麵,直到那扇掛著“總裁辦公室”的牌子的門徹底哢嚓一聲地關上了,這才戀戀不舍地回過頭來。但是卻根本就不可能馬上收回心神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來,因為眼前縈繞著那個身影,鼻息之間似乎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芳香,這些都撩撥得人心旌搖曳。

“喂!朱迪,你發現沒有,今天咱們‘冰觀音’總裁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一個很帥氣很陽光的大男孩樣子的男人拿著一疊資料,裝模作樣地站起來走上幾步,對他旁邊坐著的一個一身職業裝的女孩說著,這人猶是一臉孩子氣,但是他的目光卻閃動著幾許精明和奸猾。

“嗯?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都是老樣子,臭著一張臉,對誰都冷冰冰的,跟個冰塊似的,誰接近她,渾身都得凍得直哆嗦。”女孩語氣有些不善,漫不經心中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內心的真實想法,隻聽朱迪繼續抱怨著,“趙靖,你說說,她長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蛋有什麼用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嘛!哼!有了這麼好的家庭還不夠,難道要把天下間美好的東西全部一個人獨占了去嗎?”

“好家庭?”趙靖微微一愣,然後解釋著,“我說朱迪,你剛來的不了解情況,不要瞎說好不好?我怎麼沒聽說咱們總裁有什麼家人呢?我隻記得公司有傳言說,她是一個孤兒,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她憑著自己的一雙手拚搏回來的。”

“真……真的嗎?”朱迪有些難以置信,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驚詫地看著麵前的這個帥氣陽光的男人。

“嗯!”趙靖少有地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這些都是當初第一批和總裁一起打天下的老員工有意無意中透露出來的,雖然不敢保證千真萬確,但八九不離十吧!”

“哼!”朱迪本來豔羨的眼,漸漸變得妒火中燒,仍然不屑地冷哼著,有些怨懟,似乎是誰把她給□□之後又一腳踹開給甩了一般,“那也是她杜梅莎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出賣自己的身體去勾搭那些政府官員,否則哪有這麼樣的快法?她才多大,就算她二十歲起家,現在不過五六年的時間,就能有如今這等規模的產業?說出去,誰信啊?反正我是一定不會相信的。”

“這個……”趙靖也露出了些許猶豫的神色,然後說著,“不好說,但是現在這樣的事情,在如今這樣的社會也正常,有這麼好的資本不用的,那是傻子!不就是和人上床嗎?管他是誰,一閉眼睛一晚上也就過去了。不過貌似現在那幫當官的大腹便便,腦滿腸肥,一個個胖得和豬似的,連上個樓梯都快把屁給憋出來,哪裏會有什麼好體力?”

“就是!我看她最好哪天被哪個肥豬給壓死!”朱迪越說越來勁,後麵的一些話聽得趙靖後脖梗子直冒涼氣,冷汗都嚇出來了。

他忙不迭打斷道:“呃!嗬嗬,那個……嘿嘿,我說朱迪,你先忙著,我們以後有時間再聊!”說完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回到了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心中腹誹暗罵不止:“他媽的,這小妞,真是夠狠的。辣妹也沒有這麼個辣法吧?簡直就是一怨婦!本來尋思昨天剛來的比較好說話,憑借著小爺的手段,還不是三下五除二就泡到手了?誰想到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這麼歹毒。嗯!豔若桃李,心如蛇蠍!這要是一旦被纏上了,不是引火燒身嗎?哪天這娘們在枕頭底下藏一把剪刀,到時候老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算了算了,兔子不吃窩邊草!”

這趙靖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想想又是不甘,把目光瞄向了坐在總裁辦公室旁邊的新任的總裁秘書朱莉,她和朱迪都是昨天應聘被招到公司的,隻不過朱莉頗得總裁的青睞,直接繼任了秘書的職位,而朱迪這小騷娘們則還要從小職員幹起,據說,這朱迪和朱莉還是一對堂姐妹,也怪不得前者那麼大的怨氣,似乎誰刨了他們家的祖墳一樣。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朱莉和朱迪整天呆在一起,能好到哪裏去?”趙靖心裏琢磨著,“不過話說回來,我一時看走了眼,難道杜梅莎也看走了眼?根據大伯說,她的眼光可是賊毒忒刁的,那叫一個犀利,在她眼皮子底下,就容不得沙子。算了,算了,再去試試,反正除了費點唾沫星子,又少不了一塊肉。頂多是裝薇笑裝到肌肉抽筋而已,休息幾天就會好的,沒什麼大不了。再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她至少離我三米遠,不算窩邊草了吧?”想到這裏,他起身向秘書辦公桌的方向走去。

“嗨!朱莉小姐,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他可不敢像跟朱迪一樣肆無忌憚地議論杜梅莎,否則的話一旦被隻有一門之隔的她聽了去,那可沒他什麼好果子吃,弄不好,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他隻能用這麼一個沒有絲毫創意的老套對白來開始今天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