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為何殺不了我嗎?”打趣地從飛雪手中脫出天玄送的青玉手鐲,“因為你體內早已有了月的元神,月製止了你要殺我的力量。”稍一用力,手鐲立馬碎成粉末狀。
“手鐲!”飛雪驚呼,奈何重傷不得動彈。
“那,小鬼,我們就永別吧!”高高舉起冰霜劍,日玄嘴裏念念有詞。
“最愛的月啊,回來吧,用我最純淨的元神迎接你……”至於日玄後麵念的東西飛雪聽不清楚,意識也漸漸遠離。
就這樣死去嗎?
也罷。
此後天地三界的命運,隻能看其造化,是滅,還是亡?
唯一不能放下的,隻是他們。
風……和少主……
來世再會……
十七
一個月後……
昆侖山腰,又是一小木屋,但和焚於火中的那個木屋不同,這小木屋多添了溫馨的感覺。
“小心!”小心翼翼扶著身著白衣的女子,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芊芊玉指,而是易碎水晶。
“知道了,別說得人家那麼脆弱。”女子調皮一笑。
這一覺睡得夠久了,以前不值一提的小傷現在居然療養了整整一個月才能下床活動。
“你是我失而複得的珍寶,當然要好好保護。”日玄心中甚是歡喜,這才是月嘛!
“陽,我哥哥呢?”這一覺裏發了很多夢,有和星拜堂成親、有和陽大戰、似乎還見到哥哥被陽分屍。
“月,不要再叫我陽,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被逐出魔界沒用的陽,我現在統領著人魔兩界,至於你哥,我已經幫他讓他去應該去的地方了。”沒有人會記得以前那個沒用的陽,大家記得的,隻有統領人魔兩界至尊無上的王——日玄。
“是嗎?”看來那個夢是真的了,而自己重傷的原因,也是因為和陽大戰而造成的。
兩行冰涼的淚流下臉頰,滴到了日玄的手上。
“月,不要哭,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月玄的眼淚令日玄感到不知所措。
“那星呢?我不是和他成親了嗎?”如果那兩個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想必和星拜堂也是事實。想不到他終於有了這樣的勇氣。
日玄的臉頓時鐵青,他異常後悔,早知飛雪要嫁的認識天玄而不是追風,那他就不應該放她走,等到發現時已經晚了,隻好任由飛雪意願,慶幸的是飛雪答應他的事情沒有忘,這才算罷。可是,月玄怎麼會知道?莫非真被自己說中,月玄的元神早已進入了飛雪的身體,目睹了這一切?
“算了,反正就我們兩個人也挺好的。”見到日玄臉色變化之迅,隻好不再追問。
“過去的就忘了吧,此刻你是月,我是日,這已足夠。”重新端詳眼前的女子,日玄心裏蕩起一絲漣漪。
這世上最美的女子果然還是月,無論飛雪的相貌變得如何相似,可畢竟不是就是不是,終難與本尊媲美,隻有月才能把點點滴滴的小事編織成最大的美麗。
“嗯!”乖乖的依偎在日玄懷中,月玄知道日玄為了讓她能重新來到這世上花了多大的力氣,但是就和當初一樣,她欠他的,終究還是隻有用生命才能償還。
她對他,有的從來隻是愧疚,眷戀著的,從來也隻有天玄。飛雪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月玄都看得清楚,她佩服這個女孩,一直默默的背負著重擔,承受著痛苦。飛雪和追風還有天玄之間的一切,就像五十年前她和日玄、天玄一樣,不過日玄換成追風罷了。唯一的不同,就是天玄深知飛雪心之所向,卻依然願意付出,而日玄,則至死都認為他和月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悲劇的再次重演,不知是兩個男子的位置互換還是女子心的變遷。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月玄從蘇醒的那一刹那起,就有了讓飛雪重現人間的想法,無論日玄是否允許,就讓這場夢繼續做下去,反正自己早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再次離開又有何懼?也隻有重生輪回才能贖清自己身上的罪孽了。天神是不會允許日玄胡作非為,不過時候未到,一旦到了,三界始終會恢複正常,統領者也絕不會是日玄。這一場又一場的殺戮,隻會留下淡淡的一筆墨彩,隨著時間的消逝,漸漸化開,數百年後,又有誰會記得日玄這個人呢?太過的執著,會很累,真的,很累……
重傷剛愈的月玄不覺躺在日玄的懷中,再次進入夢鄉,進入那個大家都在一起快樂生活的夢鄉。如果知道下場會是這樣,那當初就不應該犯下彌天大禍,最後被趕出魔界了。
溺愛的擁緊月玄,日玄抒懷。無論是神還是魔都需要休息,懷中人兒甜美的微笑吹促著自己靜下心來好好休息,可是現在還不能,隻差一步了,等統領三界後,休息一輩子也不是問題。
沒錯,隻差一步了!
等明天,明天過後天下就是囊中之物!
日玄蔑笑,不料驚動了懷中的月玄,隻好輕聲哄她入睡。
月,明日你醒來之時,則是一統三界之時,安心的睡吧……
放下月玄,日玄悄然離開木屋,也正式宣告他驚世之作的開始,然而他卻不知,昆侖山腳的岩洞內,暫居著因長途顛簸而疲倦非常的兩人,兩個能觸發逆轉局勢關鍵的人。
清晨,晨光籠罩昆侖,一股異樣的氣氛隨之徘徊四周。這樣的冬天,非但紛紛白雪沒有飄落,昆侖上的萬丈旱冰也有了融解的趨勢,似乎不抓緊現在的時間融解,就會落得個粉碎的下場。傲立昆侖山頂的,是身著紅衣的男子,嘴角掛著淡然的微笑,看著從東方升起的朝陽。身上紅衣耀眼之至,連緩緩上升的太陽也感到遜色,紅衣閃耀的光輝,是自信和力量。再仔細看清,更會驚覺那紅衣其實是平凡不過的喜服罷了,而蒼昊雪峰和暈紅朝陽則是成親用的喜堂和大紅燈籠,男子昂首的姿勢,就像等待心愛娘子到來與之分享喜悅般。
不可忽略的,男子身後還有幾丈來寬的光柱,直直通上天空,光柱所照之處,數尺寒冰已不見蹤影,那雪峰上累積千萬年的寒冰!
突然氣息有變,那不屬於自己的氣息,男子回頭,不料卻見到了他最厭惡的兩人——追風和天玄。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追風滿臉憤怒,當初地玄隻身匹馬要來昆侖時說過,若五日後仍沒他的消息,那就證明他已死在日玄手下,而直到今日,五十天了,沒收到一絲一毫的消息,這個殺人凶手!
“光之柱?你還是把它開啟了。”異於追風,天玄臉上帶著和日玄一樣的淡然。
所謂的光之柱,就是通往神界之路,沒有一定修行的人,是無法靠近,否則會馬上被粉碎,而能開啟光之柱的人,更是少上加少,就算擁有這樣的能力,也不會輕易去開啟,懼怕的,就是天神的詛咒。如今日玄無睹一切,隨意開啟了光之柱,公然挑明他的意圖,向著天上群神宣戰。魔擁有強大力量,要輕易占領並不容易,可因為有魔界令牌的緣故,即使不服,群魔還是要對日玄俯首稱臣;人是最脆弱的,更何況還有七情六欲牽引著,要統領輕而易舉。但這神界可是天神居住的地方,隻要惹惱了他們,隨時會痛苦死去,沒有像魔界令牌之類的幫助,豈能說統領就統領?這日玄到底在想什麼,兩人麵麵相覷無法理解。
“是來送死的嗎?”日玄步步逼近,隔著光之柱,與兩人對視。
“她呢?”倔強要來對付日玄的她怎麼不見蹤影?
“你們沒資格知道,都是將死之人了……”話畢,日玄騰空飛起,穿過光之柱落在兩人之間,手中飛轉著兩個球狀的旋風“誰先來,還是兩個一起?”譏笑著,不等兩人回答,兩股旋風向兩人飛去。
旋風襲來之快,追風能做的反應隻有用魔劍抵擋,而天玄,凝起真氣在前方阻擋。吸收了冰之血的魔劍靈力大大提升,擋住日玄的旋風球不難,可是對武功領悟力不高的天玄即使奮力抵擋,最後還是被旋風擊中,所幸的是威力已大大減小。
“嘔……”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天玄嘴中湧出,失去了支撐之力,跪倒在地。
“真無趣!”把矛頭從天玄處收回,日玄獰笑著對準毫發無損的追風,“希望你別讓我感到無趣!”
其實日玄心中清楚,天玄並不是對武功領悟力不高,隻是還沒覺悟而已,一旦覺悟,和有數十年修行的他將不分上下,正因如此,趁他還無反擊之力的時候,就要他永永遠遠的從世上消失。不過眼前這不是重點,還有一個比他更危險的人要處理,那就是拿著吸收了冰之血的魔劍主人——追風。
刀光劍影,日玄喚出了靈氣之劍——血魔,一把能和魔劍相抵抗的劍,唯一不同的是血魔需要消耗主人大量的元氣。一輪激戰後,兩人分別立於光之柱兩邊,相互怒視,卻不放過對方的一舉一動。這樣的場景,不禁讓日玄想起了他和飛雪的一戰,礙事的人,終究難容。
“看招!”追風怒斥,雙手握住魔劍自上往下劃出兩道金光,飛弧斬!日玄輕笑一聲,舉起血魔對準力量中心,兩道金光盡收劍中,薄如蟬翼的血魔霎時變得晶瑩剔透,紅光隱隱欲出。陶醉在血魔中的日玄輕喚一聲真美麗,方才追風放出的飛弧斬從血魔中飛出,對準追風飛去。向上躍起,追風閃過,被飛弧斬打到的巨石頓時化作一陣煙塵消散空中。
不等追風回神,日玄已來到麵前,血魔散出死亡的氣息。比起血魔,魔劍要重很多,對於這種近身戰並不合適,可日玄顯然是看中了這一點,不讓追風和他拉開距離。兩大名劍發出的劍風促使四周冰雪四起,能見度很低。
憂心看著這場打鬥的天玄驚覺不妥,剛想通知追風卻已發現兩人消失無蹤。血魔的特性是,在黑暗中準確命中目標,如果此時日玄和追風拉開距離,那追風就無法發現他的位置,根本不是血魔的對手。
突然發現不見日玄蹤影的追風也頓悟,隻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強大的殺意出現在身後,剛覺察出日玄位置的時候,一股冰涼穿透而過。看著突兀出現在胸前的血魔,追風深知,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