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它做什麼？！”囚犯吼了一聲，“輪回做人還是魂飛魄散？！”
“如果是魂飛魄散的話，我想用不著費那麼大力氣讓我們在這兒呆這麼久，死了之後就魂飛魄散，或者我跳下車去的時候就讓我魂飛魄散不是更容易？”老威回答。
“你是說輪回？”我不相信地問。
“我們都聽說過輪回，這是從老祖宗那時起就有的說法，延續了幾千幾萬年。”老威沒有說是或不是，“不過不能說一定就是輪回，誰也不知道穿過門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隻有穿過它的人才明白。”
這句話讓我突然想起那個女人曾說過的話——“光之門”是一個希望——心裏還有希望的人才會想穿過它吧？我默默地想著。其實老威剛才所說的一切也就是他心裏還有希望的證明啊！離開這裏的希望，另一個世界的希望，重新來過的希望，也許，還有輪回的希望……因為有這些未知的事情，所以人們才會有希望。
“我倒是一直有一個疑問，”老威繼續說，一邊看著囚犯，“你不覺得你對我的‘規則’之說反應太強烈，不，是太奇怪了嗎？”
囚犯一下子僵住了，他的臉繃得很緊，眼睛直直地瞪著對方，喉節在脖子上跳動著，仿佛正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裏難以咽下。看著他那副模樣，我不禁覺得好熟悉——他站在我對麵，邪惡而冷酷的笑容掛在臉上，肆無忌憚地審視著我的內心世界，我的喉嚨裏好像有一塊又硬又大的骨頭卡在那裏馬上就要撐破脖子。
囚犯惡狠狠地哼了一聲：“這是我的自由吧？”
“是嗎？”老威似乎下定決心要去捅這個馬蜂窩，“我看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吧！”
他們倆現在相峙的局麵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看到他們交鋒時的樣子，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的老威顯得很沉穩，透著一股堅定和倔強。
“你今天一定要找事嗎？！”囚犯已經像一頭噴氣的公牛了。我望著這樣的情形不知所措，心想也許下一秒他就會衝向老威把拳頭輪到對方臉上。
老威沒有回答，他隻是嚴肅地看著囚犯。像一個已經做好一切準備的鬥牛士，不管這頭牛如何凶猛，拿定了主義一定要把它降服。麵對這樣的對手，囚犯似乎忽然改變了主意，或者是被對手的正氣所壓製了，他轉身要走。
“既然反應如此強烈，我更想知道你的理由。”老威在他身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囚犯停了一秒鍾，然後繼續向前走。老威大聲地喊道：“不敢說嗎？”
囚犯停住了腳步，我感覺到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車廂裏的氣氛緊張到了頂點，我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雙手，似乎每一根汗毛都能感覺到老威與囚犯之間此刻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我不知道老威今天為什麼那麼固執地一定要去“惹”囚犯，平日裏如果囚犯表示不想再談論什麼話題，老威就很知趣地不再提了，可是現在他卻似乎……我還沒來得及再想下去，囚犯一個迅速的轉身，揚起結實的胳膊直撲向老威。眼看重重的一拳瞬間即要砸到老威瘦弱的身體上，我不覺緊緊地閉上眼睛驚叫：“老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