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踏入屋內,語調略帶委屈歉意:“嬤嬤,我打擾到你了嗎?要不我待會兒再來吧。”
王嬤嬤仰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十七八歲的模樣,他身著寶藍色的雲紋團花湖綢直裰,俊美的五官,皮膚如白雪般剔透,略顯稚氣的臉龐仍顯出幾分童真,那雙明亮的眼睛仿佛在訴說著萬種風情。
此人正是年府二少爺年延知,此刻,他低垂著眼眸,顯得有些委屈,讓人心生憐愛之情。
見狀,王嬤嬤連忙放下手中的紙筆,恭敬地回應道:“哎呦,二少爺,老奴是忙糊塗了,才一時對二少爺無禮,請二少爺見諒,莫要怪罪才好。”
年延知笑著擺了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他望著擺放在屋內裝著物件的十幾個箱子,問:“這屋內怎麼擺著這麼多箱子,你們這忙忙碌碌的往裏麵裝東西,是在整理老物件嗎。”
王嬤嬤眼角眉梢都是喜氣,道:“少爺說笑了,這些可都是夫人命咱們新置辦的,還有一些首飾都是夫人積年的物件。”
年延知聞言更加疑惑,道:“母親大費周章的準備這麼多好東西,是在為大哥準備聘禮嗎,可是大哥去了燕京赴任,難不成是找到了紅顏知己,這麼快就開始談婚論嫁了,連聘禮都開始備了!”
王嬤嬤聞言失笑道:“少爺糊塗了,這些東西可不是為大哥兒準備的聘禮,而是為您準備的呀。”
聽到這些聘禮是為自己準備的,年延之一臉茫然,他整日裏撩撥這個,撩撥那個,青陽的姑娘都被她撩過了個遍,但他並沒有成家之意。
畢竟成了親以後他就不能像如今這樣瀟灑了,他才不要呢,難不成是母親為了治他所以才找個媳婦準備拴住他?
他指了指自己,問:“你說什麼?這些聘禮是為我準備的,我又不著急娶媳婦兒。”
王嬤嬤笑笑:“少爺因成婚緊張老奴是理解的,不過也無需太過緊張,駱將軍離世,宋姑娘雖隻是養女,但按照南平規矩養女也得守孝期一年,夫人的意思是先定親,一年後再成親,這聘禮也是提前備著,以後還是要再準備的。”
年延知聽聞此事的年延知頓時瞠目結舌,驚愕不已,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他道:“駱府的宋映儀?可我與她的交情不過是在駱府宴會上的匆匆一麵,甚至未曾交談過幾句。如今竟要談論婚嫁之事,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況且,我母親向來看不起武家,為何突然要去提親?又為何不事先詢問我的意見呢?”
王嬤嬤疑道:“前段日子少爺自駱府歸來後,不是一直在夫人麵前念叨著要迎娶宋家姑娘嗎?半月前,夫人便親自前往駱府試探一番,順便看看那宋家姑娘。”
她稍作停頓,繼而微笑說道:“夫人回到家中後,對宋姑娘讚不絕口,稱讚她的美貌、氣度和性情無一不佳,令人滿意至極。然而如今駱將軍已逝,他的獨子又杳無音訊,隻剩下宋姑娘和駱夫人相依為命。夫人喜愛宋姑娘,同時也覺得少爺您也對宋姑娘傾心,別想讓您二人成親,這樣送姑娘有好有個庇護啊。”
年延知聞聽此言,尷尬的撓了撓的腦袋。當日在駱府初見宋映儀的容顏時,他的確為之一驚,世間美景良辰,他見得多了,十五六歲歲便能擁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實屬罕見。
可這並不足以令他一見鍾情,回府後所說要娶她的玩笑話,原以為隻是隨口一說,事後他也未曾在意,未曾想母親竟會當真。
所幸他回來得及時,若是親事已成,兩人感情不合,婚後煩惱不斷,豈不是誤人誤己?
他當即道:“嬤嬤,當時我所說的不過一句玩笑話,不可當真,我並不心悅於她,況本公子還沒逍遙夠呢,可不想那麼早成親。”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