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陽光灑滿大地,駱令遠的雖葬禮辦的不大,可青陽城的百姓們卻紛紛聚集在駱府門前,以虔誠之心祭奠那位英勇的將領。
他們的心緒如同狂風暴雨般翻湧,有的因為這位守護青陽百姓數十年、功勳卓著的駱將軍離世而真心哀痛;有的則是因為自己的命運而淚如雨下。
一位老婦人掩麵而泣,悲切地說道:“駱將軍,你為何如此匆匆離去,青陽的英雄怎能如此輕易地消逝?”
跪在地上的老人悲痛欲絕,他哽咽著說:“是啊,駱將軍為守護青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卻未曾享受過幾日安寧的生活,怎的就這樣離去了。”
而一旁的男子卻滿臉憂愁的道:“駱將軍已經離去,若是蠻狄人來犯,青陽無將,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該如何是好啊!”
在這個動蕩的時代,朝廷根本無暇顧及偏遠之地,青陽雖然僻遠,卻資源豐富,因此一直為蠻狄所覬覦。
這些年來,幸虧有駱令遠率領兵馬鎮守此地,才使得青陽免於戰火。然而如今,將軍離世,鎮守軍隊的元氣也受到重創,誰又能料到,在不久的將來,蠻狄之人是否會趁虛而入呢?
外頭的人無論真假都是掩麵哭泣,而宋氏夫人亦是伏在棺木上痛哭失聲,陪伴多年的丈夫離去,縱然她再如何鎮定自若,此刻也難以抑製內心的悲痛。
“令遠,你怎麼就那麼去了,為何就如此舍我而去呢,池兒還未歸家,你們父子還未見最後一麵,你怎麼舍得離去呢?”
一旁的丫鬟安慰道:“說什麼要太過傷心,說是傷了身,主君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哀慟的哭聲在整座府邸和青陽城中回蕩著,唯有宋映儀跪在靈柩旁,眼神空洞,滿腹憂傷,卻未滴落一滴淚水。
並非她不願哭,也並非不能哭,而是她的淚水早在前世的深宮歲月中耗盡,如今隻剩下麻木的憂傷。
倘若她能早些重生回來,若是能早點告知駱令遠蠻狄人的陰謀,或許今日的悲劇便能避免。如今麵對待她如親女的義父再一次離世,她已痛心疾首,可是淚水卻早已流不出來。
三日後,喪禮事宜全部結束,可伴隨著駱令遠的離世,駱府乃至整座青陽城的局勢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屋內,南枝端來一碗燕窩粥放到桌上,道:“姑娘,主君離世,夫人悲傷過度如今身子不爽利,無法操勞,姑娘這些日子忙著葬禮和府中事宜也累壞了,喝碗燕窩粥歇歇吧。”
宋映儀一身素服坐在桌前,她如今心煩意亂,眼中閃過一絲煩躁,道:“不用了,我如今吃不下。”
前世發生的事情已經漸漸開始重新上演,如今她也應該做些打算了。
南枝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勸道,“姑娘,還是吃些吧,這才幾日,你便消瘦了不少,再這麼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宋映儀覺得這樣的勸說讓她倍感疲憊,她拿起碗,慢慢地品嚐著碗中的燕窩。盡管燕窩的味道美妙無比,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煩躁。
一碗燕窩下肚後,她下定決心,麵對如今緊張的局勢,即使心中百般不願意,可為了守護身邊人,恐怕也隻能重踏前世路了,以是別無他選,她站起身,堅定地說:“走吧,去母親的院子,我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南枝:“是。”
駱令遠的離去猶如烏雲籠罩了整個駱府與青陽城,使得這座府邸陷入了一片死寂。然而,與駱府的沉寂截然相反,此刻的年家則是忙碌的很。
年夫人身邊的王嬤嬤手持紙筆,在廳中來回踱步,口中說著:“香雲紗二十八匹,各色絹紗八十八匹,妝花緞二十八匹……此外還需購置各種家具陳設,首飾亦需請工匠精心打造。”
她口中呢喃著,屋內的小使女仆們也都忙碌不已,穿梭往來於室內外,手中或捧著珠寶,或呈著綢緞,將它們一一妥善放入箱中。
王嬤嬤正忙著清點物品,卻被門外的一聲呼喊打斷了思緒。她頭也不抬,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誰呀?不知道我正在忙嗎?亂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