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屬於溫雪的秘密(2 / 2)

無數次出現在夢裏的畫麵如此清晰,清晰到盡管是閉著眼睛我依然記得那個陽光充足的午後,淡米色的窗紗透露出慵懶的氣息。床邊安靜地伏著一個小女孩,稚氣的臉上嬰兒肥還沒褪去,低著頭安心地畫著彩筆畫。

年幼的我對於家境優劣並無概念,直到上了小學才發現原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住在二層的小樓裏,甚至是小轎車對於北方的小鎮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每天由爸爸的車接送,對於此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直到班裏的女生三三兩兩地議論才讓年幼的我覺得原來家境不同可以讓人如此的疏遠。她們不喜歡我,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她們的眼睛使我害怕,挑剔的目光常常讓我心生怯意。永遠都忘不了那一次體育課,因為肚子痛在廁所裏待了很久。

“小公主今天沒來麼,我明明看到她的書包了”

“怎麼會不來呢,她家的皇宮小馬車不是每天車接車送麼,切,幹脆帶著傭人來上課好了”

“就是就是,有錢有什麼了不起,一副尊貴嬌氣的樣子,看了就讓人討厭”

“也未必,有錢人家的孩子幹嘛來念這種平民學校。估計還是不夠家本,那些貴族學校哪裏是誰都能進的”

“哈哈,誰說不是呢,估計就是個暴發戶,有沒什麼資本,隻能在這兒裝大家”

“誒,不說那個喪氣鬼了,要上課了,快走,聽說今天隔壁班......”

當她們嬉笑著走出去的時候,我覺得如釋重負。癱坐著的我無力地靠向旁邊地牆板。生平第一次覺得廁所的門真的是很有用處,盡管裏麵的我已經淚流滿麵但至少不會被她們看見。我不知道她們字裏行間的鄙視從何而來,也不能理解她們的惡意中傷究竟有什麼樂子讓她們如此享受。我想止住滑落的淚水,可眼睛就像是積蓄了太久的洪水,一次性完完本本地釋放了出來。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隻覺得雙腳都是軟的。

那天從廁所出來之後我請了假,因著那哭腫的眼睛老師完全相信我不舒服的借口。沒有告訴家裏,我一個人慢慢走回去。起了風,可能沙子進了眼睛,伸出手去揉卻越揉越痛,小小的身體在風中輕輕顫抖。那一天我發誓,不會再為任何人哭泣,隻有變得堅強才能夠百毒不侵。

後來,我學著一個人去做所有的事,不尋求幫助也絕不多管閑事。日子過得很寧靜。也有些女生一副知心姐妹的樣子靠近我,在我毫無表情的注視下,她們漸漸膽怯,後來就習慣一個人了。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那些女生間虛偽的話離我遠去,可以說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裏。

安靜地走在自己的獨木橋上,這一走就是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