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要搬家這一消息,我的態度是明朗的。已經熟悉了多年的街道,就連隔壁家的狗吠聲都是一種習慣,顯然我是不願意打亂這已成習慣的生活。但溫雪不是個會反抗的人,也不是說不敢反抗,而是懶得解釋自己的所想,說了也未必有用,所以打從聽到消息的五分鍾後我就已經默默地收拾東西了。隻不過我的想法貌似還是單純了點。
一大清早媽媽就急匆匆地闖入我的房間,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而意外地是她居然要帶著我一起去看房子。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一旁興高采烈的媽媽,“你們買房子搬家自己做主就好,隻要給我留間房子,其他一切你們隨意。”我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躺下,扯了扯被子將我自己蓋好。
豈料她一手抓住我的手腕,“雪兒啊,怎麼能這麼說呢,我跟你爸這也是為了你好啊,咱們家離你的學校太遠了,一起去學校附近挑一個嘛。別懶了,快起來啊。”她滿臉地笑容配合著這苦口婆心的說教對我已經無效了,我輕輕歪動一下身子順勢把手腕抽出,把手臂墊在腦袋下作睡覺狀。
可能是我的動作太過慵懶反而激怒了她。前一秒還笑臉盈盈地她此刻已經蓄勢待發,於是:
“你說我對你不好麼,我知道我跟你爸工作忙有時忽略了你,但我們這次要搬家還不是為了方便你上學嗎?你這一副全天下欠你錢的表情能不能給我拿走!我是你媽!我...”
不等她說完,我馬上翻身起來走到衣櫃旁邊,隨手抽出一套衣服問她,“這套衣服可以吧?”
她也站起身回頭看看我,“這還差不多。”說完就自顧自地下樓了,仿佛剛才氣急敗壞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女人的臉,七月的天啊。
拿著衣服靠在我的衣櫃上,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呼,還是趕緊換衣服比較好。”
坐在車裏透過車窗看外麵的街道,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咱們先去X路看一看吧,那裏離學校近,交通也方便得多。”
“嗯。”
“你看,這邊的綠化做得多好,街上的人也多,熱鬧,你沒事也多出去走動走動,別成天在家愛悶著。”
“嗯。”
“我說我說的話你聽進去沒?別就知道嗯嗯的敷衍我!”
“是是是,我都聽到了,會出去的。”
“這孩子大了還真是一點都不好管啊,這當家長的是越來越難了......”
對於這些老掉牙的說辭我表示早已免疫,就像習慣了冬天的寒風,偶爾吹了點秋風都覺得略微地溫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我的耳機塞進耳朵裏,讓音樂聲將外麵的嘈雜聲擠出耳朵。
對於選房子的漫長過程我不想說些什麼。從X路到Y街,一會兒這家采光不好,一會兒這片區的物業不行,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驅使著我們的腳步不停歇。
轉眼已經是傍晚了。車子在一家書店對麵緩緩停下。下了車驚訝地發現這一家的庭院格外溫馨。院子裏種著些應季的小花,雖然已經泛黃漸漸枯萎了,但當有風吹過時,高高低低地顫動著讓人的心情很舒暢。似乎媽媽也被這個院子所吸引,走進房子後也沒有挑三揀四的,指明要換掉的家具後就和房主開始簽合同了。
四處看了看又來到門口的院子裏,院子裏麵主人很有情調地擺放了一個搖椅。輕輕坐下被搖椅晃蕩的很愜意,當晚霞灑在天空時,我有一種想閉眼熟睡的衝動。
美中不足覺得缺了點什麼。嗯,蓋個狗窩養隻小狗吧。視線一偏發現院子外還站著一個郵筒,不過貌似很久沒用過已經布滿灰塵。好吧,給它重新刷遍漆從此這裏就是我的秘密花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