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屬於溫雪的秘密(1 / 2)

早上七點四十五分,我的鬧鍾準時響起。它的名字叫米田,原因是它的外觀看起來像趴在懶羊羊頭上的那一坨,為了凸顯我的檔次,我把俗語“米田共”的“共”字去掉,用女媧摶土造人般的神聖心情賜予它這與眾不同的名字。而現在,幾年如一日陪伴著我的米田正趾高氣揚地站在我的床頭櫃上對我大吼大叫。在經曆過腦袋在枕頭上反複摩挲過數遍這一過程後終於認清已無法尋回睡意,無奈地睜開我那因熬夜而無比明顯的熊貓眼,臉色極其猙獰地指著米田做了個“shit”的嘴形,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按掉它,癱軟地在房間裏慢慢蠕動爬向自己的衣櫃。於是,我的寒假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在認清家裏已經沒有人的情況下,草草地洗漱,套上我的米色毛線大毛衣,穿戴整齊後於八點過一刻踏出家門。穿過閉著眼睛也能找到的街道,熟練地在樓下吃起了早飯。貌似熬夜過後身體略微虛弱,吃了幾口便覺得胃裏已經滿了,戴上耳機準備慢慢地挪回家去。

冬天的早上天不是很藍,像蒙著一層輕紗,雪後的街道呈現出的白茫茫讓我覺得很窩心。打了個噴嚏一不小心吸進一大口寒氣,凍得我嘶嘶直叫,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遠遠對麵走近了一個人,不知為何那人時不時朝我這邊望。沒戴眼鏡出門隻好眯著眼睛打量著,好熟悉的感覺,但又略帶陌生。在靠得最近的那一刻我突然記起,那是我的初中同學,當意識反應過來的下一秒鍾他已經擦肩而過,剛剛舉起的手臂尷尬地在空氣中冷掉,隨後用它摸摸自己的頭發表現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呼,長舒了一口氣,低聲對自己說,沒什麼的,反正都已經習慣了麼。

我叫溫雪,溫暖的溫,下雪的雪。我習慣於這樣的開場白,盡管並沒有溫暖的雪這一說法。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以這樣的自我介紹應付種種必要的場合。是的,必要的場合。我不喜歡參加那些所謂的聚會,各型各色的人笑眯眯的點著頭,時不時交頭接耳,交換著如同QQ賬號一樣尋常的個人信息,乏味而枯燥。與其在社交上浪費時間,我寧願找個光線好的角落看看書,或許憑空發呆都是值得的,那些獨處的時間總是顯得那麼珍貴。我並不介意狹小的世界,哪怕隻有我自己。

我喜歡並享受著一個人的日子,沒有矛盾,一切都是那麼地順其自然。不用小心翼翼地說每一句話,察言觀色般地對其他人笑臉相迎、俯首稱臣。每個人都活在自己設定的角色中,遵循著那些即成春天的時候,在郊外散散步,看一片綠色冒出了頭,把它們拍下來,掛在房間裏。每一個季節我都會拍一些風景。因為它們沒有家人、朋友,沒有人記錄它們的成長,但我不想它們那麼孤單,盡管這在其他人眼裏是那麼的另類。我並不在意,看著她們過生日把禮物送來送去,絞盡腦汁地想點子,真的是很沒趣。我不能理解她們的內心世界,說著友誼多麼偉大,但實際上那所謂的友誼脆弱地不堪一擊,隻會讓自己受傷而已。所以,我不需要。

一直都覺得櫻花是很美麗又憂傷的花。綻放的時候,燦爛至極,但凋落得太快。很喜歡《秒速五厘米》,裏麵說櫻花的下落速度是每秒鍾五厘米。是啊,沒有不謝的花,沒有不散的人,我一直這樣告誡自己,隻是這麼久卻依舊擺脫不了回憶在夢裏地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