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璞聞言,眯了眯眼,伸出一隻手來。秦小豬愣了半天才明白這是要拉自己起身,一時受寵若驚。也不敢真個去拉姬璞的手,就地一滾從地上爬起來了,狗腿地對著姬璞道:“大人,要不我先把這豹子收拾了吧。”見姬璞並不回話,秦小豬又道:“大人,要不您先去熱湯梳洗,我把這豹子打理幹淨,咱們一邊烤肉一邊細說。”說完,也不等姬璞答應,麻溜地去扛地上的花豹。
隻是成年花豹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斤,秦小豬的小身板實在拖它不起。就算是去掉腦袋的軀幹,也不是秦小豬這種弱雞輕易折騰地來的。姬璞倒對秦小豬勸他去洗一洗的說辭動了心,真個轉身走了。也不擔心秦小豬去偷窺,其實他的心思也不是什麼難理解的。倘若秦小豬果真做了那般下流事,姬璞就有理由斬殺她了不是。若是秦小豬膽敢逃跑,參照上一條。
秦小豬費了老大力氣,才把這死豹子拖到河邊破膛開腹,去皮抽筋。這些活計聽起來惡心,做起來更惡心。可要是誰隔三差五殺上幾尾魚,再剮鱗剖魚腹去肚腸,也就都明白了那個真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想被吃,就得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且秦小豬每次烹飪都是用了心的,自問是對得起那些不幸成為食物的家夥了。
等秦小豬在宿營地架好烤架,燃起篝火開始烤肉時,姬璞也洗白白回來了。他自己身上幹淨,再瞧著秦小豬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樣,就有些看不下去。叫秦小豬滾去洗把臉再來,秦小豬不用他說第二遍就走人了。回來時,看見姬璞在拿著鹽包不要錢的撒鹽,心疼地要死。在古代鹽可是個金貴玩意,跟鐵器一樣都是國有企業控股限量生產供應,有錢都沒處買去。秦小豬這麼一把把,還是從姬璞專用小廚房順來的,拿到外麵去不曉得值多少銀子。
她一時也忘了麵前的這位可是姬璞,適才還手起刀落殺豹子不眨眼的狠人,竟然上去搶過鹽包。東西到手方醒悟過來,隻好口中描補道:“我來,我來,怎敢叫大人親自動手。”姬璞挑挑眉毛,勉強算她過關,便要她細說采礦的事。秦小豬一介文科萬精油,哪曉得這其中的門道,又不能說不,隻好拿些爆破采礦什麼的搪塞過去。
不想姬璞卻聽到心裏去了,又細問爆破的法子。秦小豬隻知道一硝二硫三木炭,再多又不曉得了。便拿些七拚八湊的東西說來給姬璞聽,在地上畫了個球,又畫出根引線道:“點燃這個,然後引燃鐵疙瘩裏的炸藥。炸藥在這個密閉空間瞬間膨脹,然後就‘嘭’,炸出七八十瓣去,四周的人和牲口一個都討不了好。”接著這小豬就開始旁逸斜出,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話題硬是扯到地雷戰地道戰上去了。
姬璞雖然聽出秦小豬說跑題了,卻沒打算打斷她,覺著這似乎還有些用處。兩人從午後吃到半夜漫天星光,最後吃飽喝足都安置睡下。半夜裏秦小豬白日受了驚嚇,睡覺還不老實,一會伸胳膊一會抽腿。姬璞卻是睡不著,他思量一會自己到底是怎麼出的宮,怎麼來到太原,又怎麼到了太行,依舊是沒得頭緒。隻好沉沉睡下,來日再做計較。
耶律宗政在井陘沒堵到大順援軍,若要馳兵南下去太行陘圍堵蔡玉琦,又恐兩翼受到打擊失了行將到手的太原要地。便幹脆以靜製動,圍住太原城,專等著蔡玉琦上門來救。該說幸虧如今是冬天,連黃河都封凍。不然太原這座固若金湯的城池,還真怕被掘開汾水和晉水淹城。本地氣候幹燥少雨,連城牆在內許多建築都是黃泥幹打壘造就,倘若是先浸後涸。則城牆崩塌潰決,晉陽不攻而自破。
如今城中隻是軍械緊張,因著晉人都有挖地窖貯藏的習慣,吃食上倒是不缺。看來尚能支持,可也終究有耗盡的一天。他們還不知道已經有兵來救,都還在一片焦慮之中守望。雁門關的王督軍退守到了晉陽城裏,隻是她這個督軍和女帝派來統管河東路的,參知政事聞德榮聞大人相比,就不曉得低微到哪裏去了,便是河東路一應北征主將副將等人也不是她能支應的了得。
王某人心中有落差,卻也沒得法子,官職品秩在那裏擺著。她便發揮她的小人精神,每日裏跟在聞德榮身後溜須拍馬,哄得老大人像是得了個親孫女一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