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宋衙內留書(2 / 3)

秦小豬捂著腦袋抬頭去看樊二郎,嘴裏卻不是討饒也不是申辯,莫名其妙來了句:“怎麼辦,我想了好多法子,竟沒一個可施行的。”她說的還是水泥那事,縱然有些事當下是勉強能做到的,也要動用官府的力量,不是她一個小民可以實現的。

樊二郎不知道這小豬在說些什麼,隻當她還在為想不出法子說服方明德煩惱。皺起眉毛想了想,道:“這個卻是勉強不得。”又看看仍麵有尷尬的樊大郎,低頭道:“卻是我莽撞了,該和大家都商議好了再提這事的。”

見樊二郎這摸樣,樊大郎不禁露出笑意來。樊二郎這話雖說是衝著自己來的,卻是他頭回在秦小豬麵前服軟。秦小豬不知就裏,猶自傻愣愣道:“這和你有什麼幹係?”

樊二郎原本是有變相向秦小豬賠不是的意思,方明德今日當著眾人說出的話雖是無心之語,卻著實給秦小豬添了麻煩。哪知這小豬這般蠢笨,硬是聽不出自己的弦外之音。樊二郎也不理秦小豬,權當自己沒說過那矯情的話,別過頭再不願意搭理秦小豬。

秦小豬鬧不清為什麼好端端的樊二郎又生氣了。不過她已經打定主意,一會就去寫信給秦八角,說不定她那裏有什麼主意也未可知。便暫時放下心思,不作他想,隻管大口吃飯。她今日勞累,比往日還多吃了一碗。

樊二郎冷眼看著,一邊巴拉碗裏的飯粒,一邊暗想這小豬的腦袋瓜裏究竟都裝了些什麼。前一分鍾憂鬱成那樣,眨眼間就又能跟沒事人一般。樊二郎見秦小豬吃的香甜,恍然大悟,是了,定是因為吃飯時間到了。秦某人一見到吃的,什麼煩心事也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小豬的胃口還是這麼好,真叫人看了牙癢癢。

秦小豬大口吃完晚飯,又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便忙著去屋裏寫信,留下樊家三個在堂屋裏細嚼慢咽。錦兒對秦小豬的表現和樊二郎的看法截然相反,她這會更加佩服秦小豬了。隻有真女子才能做到視榮辱為無物,隻管一心做好自己的事。秦小豬雖然開始表現差了點,可被自家二哥一個栗子敲在頭上後,立刻幡然醒悟,仍不失為一個好女子。

樊大郎卻往另外個方向上理解這兩人的互動。在他看來,樊二郎有心道歉賠不是,秦小豬卻願意一力承擔,還說此事並非樊二郎的責任,不願意歸罪樊二郎。怎麼看,這兩人之間都很有愛啊。

這四個人各自按照自己的邏輯,在腦中構築了自己的羅生門。然後誰都不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想法,心安理得各行其事。

秦小豬和筆墨奮鬥,書寫她那跨越時代的偉大煩惱。錦兒抱著好女子當如是的想法,以秦小豬為榜樣,默誦白天學堂裏的筆記。樊大郎一邊收拾,一邊盤算將來要給樊二郎多少添妝。樊二郎卻在院中把碗筷洗的嘩啦作響,以示胸中的不快。

此刻,縣城衙門裏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正鬧得不可開交。說是不大,因為這隻是家務事;說是不小,乃是因為那個丟了的人是宋衙內。更確切說,這人不是丟了,而是自己跑了,至今下落不明。找了兩日也沒找到,宋縣令恨不得在每個城門頭都貼上自家閨女的繪像,下麵寫上“若有知其下落者,請於XXX聯係,必有重謝”。

其實宋衙內臨行前是有留書一封的。可是這位衙內平日不曾好好學習,那封書信寫的狗屁不通。字跡也是一團黑狗,和秦小豬有的一拚。看得明白的字大概就那幾個:“兒去追求……,勿尋勿念,若是……,必定……,再拜。”沒了。誰知道那位衙內這是做什麼去了,追什麼求什麼,求事還是求人,都沒人知道。叫人勿尋勿念,又使用“若是”、“必定”這樣充滿不確定的詞語,一知半解才更讓人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