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病了麼?”趙鳶兒喃喃。她底子好,很少生病,受傷倒是常事,以至於她以為自己隻是普通的上火,並沒有發現自己是發燒了。
仆瑤去為她點了燈,又為她倒了溫水:“良人這應是發燒了,多喝點水。”
趙鳶兒接過了那水,一口便喝下,隻是覺得身上越來越熱,人也直接就躺下:“我想休息會兒。”
“太醫馬上就到了,良人還是讓太醫瞧瞧罷?”仆瑤擔心她就這麼睡去。
“到了再說罷。”說完這句話,趙鳶兒便沉沉睡去,也不管什麼太醫是不是要來或是其他的什麼。
睡的昏昏沉沉地,趙鳶兒終於睜開了眼睛。現在感到身上那熱潮已經退去了,卻是感到有冷風吹進來,便下意識地喊:“仆瑤,把窗子關上。”
身側,傳來了嬴政的聲音:“你可算是醒了。”這聲音中夾帶著驚喜,他的手便立即覆上了她的,對身邊人道:“去把窗子關了吧。”
趙鳶兒這才真正清醒過來,看了看嬴政,笑道:“大王怎的過來了。”
她抬眼看看,訫夫人胡姬都在自己的屋子裏,更是奇怪:“我不過就是身上不爽快罷了,怎的今天便是都過來了?”
訫夫人沒好氣地說:“你還以為自己就是睡了一天?你可知到自己睡了有多久?”
趙鳶兒看著臉上略微有些怒氣的訫夫人,又看了看身旁的嬴政和胡姬,無辜地問:“我睡了不是一天?”
胡姬無奈地回答她:“姐姐,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了。”
這話說出來,連趙鳶兒自己也是愣在了那裏,頓了頓,道:“我不過是發燒吧?”
“是。”訫夫人立即接上了話頭:“你不過是發燒,來的凶猛,加上你屋裏的爐子點的根本不夠暖和,以至於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發燒的。”
趙鳶兒自己也是一愣,然後發現自己現在雖然已經不熱了,但全身都有一種酸痛的感覺,還有就是自己的呼吸也不是很順暢。
見她不再說話,嬴政便以為她是累了,便道:“你剛醒,命人做點清口的東西吃,孤還有奏折要批,便不陪你了。”
趙鳶兒這才回過神,微微笑道:“臣妾真是不懂事,還勞大王掛心。”
嬴政捏了捏她瘦弱的肩,感到入手又是這般地瘦弱,不由得又補了一句:“你該是好好養著自己的身子了。”
說罷,便擺架離開了韞迭宮。
等到嬴政離開了韞迭宮,訫夫人才麵色凝重地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鳶兒被她這一問弄得沒頭沒腦,懵地問了一句:“什麼怎麼回事?”
仆瑤與素暖立即便將屋內的宮人遣了出去,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
“那晚,素暖見你屋裏的人急匆匆出去,便問了仆瑤,仆瑤說是你大約是得了風寒,我便想著,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能說得了便得了風寒?我便帶了自己手下的人為你看了看。”
訫夫人說道這裏,停頓了一會兒。趙鳶兒覺得這裏頭有隱情,感覺很是不對,而自己之前的東西都是訫夫人著人驗出來的,對訫夫人自然也是信任,便等著她的下文。
訫夫人看著她,道:“你體內,一直都有一種隱藏的毒物,時間大約已經超過了一年。”她皺眉道:“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是處處有人給你下毒?”
對於訫夫人的這番話,趙鳶兒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激動了,她隻是略微有些驚奇,說:“這到底是什麼毒?”
訫夫人卻是搖了搖頭,臉色更為凝重:“不知道,查不出。但定不是即刻致命的毒,否則不會隱藏了一年還沒發作。隻是,不知道這毒物到底什麼時候會發作,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趙鳶兒感到很奇怪,為什麼要給自己下這種慢性毒藥?是裔刖嗎?不,上次香囊的事情他已經認了,這次的事情該不會是他才對。
“我昏睡了整整兩日,是因為這毒物?”
“那到不是。”訫夫人回:“你隻不過是思慮過多,導致的心神鬱結,加上吹了冷風又不願將屋子裏的爐子點的暖和些,才會這樣。”
仆瑤派去的人將太醫請回來的時候便已經讓訫夫人掉包,自己的人手冒充了太醫一回。因為嬴政也會來,她隻是直覺覺得讓嬴政知道了這件事,趙鳶兒一定會有麻煩,便有心替她瞞了一回。
而她也仔細問了自己身邊的醫者,那人也是查了許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物。這真是讓訫夫人心中驚奇,到底是想要害趙鳶兒的人多,還是趙鳶兒樹敵太多?
不過,既然已經是韞迭宮的人,她也是會保護好的。這是她唯一的信念,也是她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