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1 / 2)

仆瑤趕回去的時候,趙鳶兒已經卸妝完畢,見她來了,便讓她為自己梳頭,而後頭站著的宮人也自覺地退去了。

這個時候,良人身邊隻需要有仆瑤便可,其餘人多了會讓良人心煩,這已經是宮人們都知曉的事情了。

“你看如何?”趙鳶兒突然發問。

“奴婢按照良人的吩咐在他麵前將那話說完了,奴婢看著……倒是個忠厚的老實人,雖不當親信使,但良人正好用人不是?”

仆瑤的話很有道理,她一直覺得,自己不能太過依靠訫夫人的勢力來生存,想著自己也要有人用才好。何況,這個人,她並不打算讓訫夫人知道。

她不知道以前的趙鳶兒是怎樣培養自己的勢力的,而自己又是一直單打獨鬥過來,對與收攏人心的事她一向不會做,那便慢慢開始吧。

試著從這簡單的一個人開始,慢慢來。

回到裔刖與嬴政見麵的那一日夜。

還是在他們初次見的地方,趙鳶兒依舊裹著那天的那件暗灰色的袍子,聽完了葉斌的描述。

她交給葉斌的任務,就是留神,隻要是有裔刖出現的時候,便將大王與裔刖談話的內容都記下來,再來彙報。

聽完了葉斌的彙報,在他麵前趙鳶兒也沒什麼反映,隻是淡淡地嘉獎了他一句:“做的不錯。以後記著多留心些。”

說罷,依舊是雲淡風輕地走了,仆瑤與上次一樣沒有走,留在後頭將一袋錢交給他:“良人給的賞錢,你做的好,良人自然對你寬待些。”

葉斌卻是伸出手拒絕了賞錢,道:“良人已經為我母親尋了太醫,又給了我良人的兩個月的月例,這麼多錢我如何消受!”急急便擺著手拒絕。

仆瑤硬是拉過了他的手,這讓他微微驚訝,且不說自己是男子,自己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拉的動自己護得緊緊的手?心裏暗暗道:不但主子不簡單,主子的貼身侍女也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仆瑤哪裏管得了他想什麼,隻是拉了他的手,將一袋錢放到他的懷裏:“你母親已經年老,就算不是病著也該多吃點好的養好,良人是體貼你的一番孝心,你不要讓良人期望落空。”

仆瑤雖是笑著說這話的,但最後那一句話分量卻是極重,驚的葉斌還沒從對她的驚訝中緩過來便又愣愣地接了錢袋。見他接了錢袋,仆瑤笑了:“這才對。我今夜當值,不便多說,你便自便吧。”

葉斌揣著那袋錢,看著仆瑤匆忙卻穩穩地離開的背影,笑了笑。

晚上,趙鳶兒躺在自己的榻上輾轉反側。

她聽了葉斌的描述,也能感到嬴政對裔刖有了一些懷疑,而這懷疑到底是空穴來風,還是裔刖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她願意相信後者。

不是沒有過懷疑,像裔刖這樣胸懷大誌,吞吐天地的人物,為什麼隻是甘心屈居人下,為他人滿足一統天下的欲望?但每每遇上他那漆黑的眼睛,她便放棄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願意這樣做,或許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但絕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這麼簡單。男人對權利的渴望永遠都不會減滅,更何況是這樣前無古人的千秋大業?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

她一直都不知道裔刖到底在做什麼。從前,隻是以為他僅僅是為了維護曆史,不讓她胡來才會屈居人臣,而現在嬴政的這一番試探,讓她發現,自己真的從未看透過裔刖,這個迷一般的男人。

不知怎的沉沉睡去,但卻睡的不熟,總是迷迷糊糊間便醒來一遭,意識也混沌的緊,整個人便處在不清不楚的狀態之中。

好容易睡去,人又仿若跌入深淵一般猛地下墜,她便是又突然驚醒,發現自己的背上竟然出了一層汗,寢衣粘膩地貼在自己的背上,在這樣的冬日裏屋內的暖爐竟是讓她感到不適,虛弱地坐起身,喊道:“仆瑤。”

外頭的人聽見了響動,立即來到了她的身邊,“良人可是渴了?”

黑暗中趙鳶兒隻是擺擺手,道:“去把暖爐滅了吧,這屋子裏太熱了。”這話才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的嗓子沙啞的不行,也口渴的不行,便又說了一句:“去為我倒一杯水來。”

仆瑤趕忙去到了一杯水遞給她,道:“良人還是不要滅了爐子,當心著涼。”

趙鳶兒道:“熱的很,爐子點了心煩。”又呷了一口水,立即皺眉:“怎麼是溫水?換涼水來。”

仆瑤感到不對,良人素來不怕寒冷,所以屋子裏的爐子點的本就不是很暖和,往日良人也是承受的住的,便立即伸手摸了一把趙鳶兒的手,那滾燙的感覺讓她的手不禁一縮,心裏立即有了答案。

“良人怕是病了,奴婢去請太醫過來瞧瞧?”說完,立即喊了外頭一個小丫鬟去請太醫,自己則是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