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鳶兒說完,故意將長鞭在碧波身邊又是重重地抽了一下,碧波自然沒事,但少不了呢驚呼,而她身邊被趙鳶兒抽過的地板上,便出現了歪歪斜斜的裂縫,猙獰恐怖地麵對著這屋子裏的人們。
做完了這一切,趙鳶兒風情萬種地對著眾人一笑:“我們韞迭宮也很歡迎諸位,記得常來。”說罷,便風一般地消失了。
見她已經離去,裔刖再也支撐不住,做到了地上,麵色煞白。
管夫與疏離剛忙上前扶住他,管夫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心中根本藏不住,恨恨道:“師父方才為什麼不讓我說?她這般胡鬧,當真不是從前的那人了。”
裔刖蒼白如紙的臉上牽扯出一個苦笑:“她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本就是我害的,我又何苦讓她心中不痛快。”
疏離環視了一下房內,道:“師父的房間怕是已經要重新修葺了,不如先住在客房吧。”
裔刖倒是沒什麼一件,由著兩個徒弟扶著便去了客房。離幽看了看那蹲在地上一直沒有爬起來的女子,心中原是有著厭惡,但到底還是不忍,便蹲下來,口氣不善地問:“你沒事吧?”
被她這麼一問,碧波的手便微微地顫抖起來:“我苦苦追隨裔先生這麼多年,為何裔先生心中隻有方才那女子?”
見她又拐不過彎來,離幽腦袋都疼了,不耐煩地說:“感情的事誰說的清楚?”
“若不是為了先生,我早便嫁人了,又何苦熬到現在?為何我一直追隨先生,他卻從來不屑看我一眼?”
碧波越來越激動,這倒是讓離幽想到了,這個表姐自小便是名聲遠揚,懂得詩,識得字,女紅一流,相貌上等品行端正,那王室的女人也不過如此罷?所以求親的人一直絡繹不絕,可她卻沒有一個看得上的。
隻因為她遇到了裔刖。
其實也不過是偶然罷了,她去探望表妹,便遇見了那氣度非凡的男子,明明是在門前砍柴,可是碧波瞬間覺得這柴都尊貴了起來。那是讓人看了一眼便不能忘記的男子,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魅力。
就是這樣的遇見,他們之間也未多話,碧波從此便心屬於他,一路追隨,直到現在。
“你也看到了,師兄就是喜歡那樣的女子。你若是聰明,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別跟著我師兄了。”離幽心中隱隱生出些憐憫。她雖然一直不喜歡這個表姐,何況還有那樣的事發生在先……
但到底是自小一同長大的。
碧波卻仿若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自言自語道:“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先生看我一眼?”
離幽見她完全像是魔症了一般,心中好不容易生氣的憐憫之心也瞬間散去站起來:“路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在我們這裏要是再賴著不走,隻能是禍。”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去。
…………
趙鳶兒方才在踏空步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將那身夜行衣扔在了宮外,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時候隻剩下一襲寢衣與鞭子。她將鞭子放好,狠狠地喝下一壺水,想要大聲叫出來卻又擔心引起懷疑,隻能是將淚珠憋在眼睛裏頭打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叫出來。
她原隻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正好知道自己一到,便看見管夫疏離還有離幽走了出來,想著裏頭該是沒人了,便走到窗外看看,卻是正好看見了碧波親密地拉住了他的手,而他竟是沒有拒絕。
更何況,從她那個角度來看,這樣的姿勢自然格外曖昧。
她不由得怒火中燒,在進去一番鬧騰之後,裔刖居然還護著那女子,更是讓她心中升起無限的寒意。
在將他們逼到牆角的那一刻,他一手護著那女子,一手接住了她揮下的猛烈的鞭子,將鞭子收回的時候,她的全身突然涼起來。
從心裏,原本是溫熱的心,變得冰涼,然後蔓延到全身。她那百般嘲諷,百般與那女子過不去,不過是想拚命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罷了。
她幾乎是在他耳邊咬著牙說完那一段話的,而她看似完美的離開,卻是她心中最不安定地離開。
就在今晚,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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