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1 / 2)

裔刖閑適地躺在他那長椅上,悠然地對著陽光。陽光傾瀉在他的身上,在他完美的臉上勾勒出淡淡的光暈,一頭烏黑的長發堪比女子的秀發,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反光。

碧波看著這樣的場景,竟是呆滯在那兒不再往前一步。

這便是她心儀的男子,陽光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

顯然,裔刖經過了又一日的調理,身子已經恢複過來了,手上那久久沒有愈合的傷口也已經好了大半。他自然是知道碧波站在那裏,可經過了那晚的事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她,索性閉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好日光。

倒不是有好日頭的日子少,隻是他極少能夠這般悠閑自得地享受罷了。

碧波原是想來與他說清楚的,她心中或是能夠放下了。那晚,他雖是一直護著自己,但答案卻是已經在明顯不過了。雖是心有不甘,但也沒了法子。他心中,隻有那位女子的分量吧,怕是沒有自己的分毫。

但今日,看到了這般完美到無法形容的他,她卻再也邁不開腳步,開不了口去說那樣的話。她為何要放棄?她憑什麼放棄?苦苦追隨他那麼久的人是她,而不是那晚那個蠻橫的女子!

這麼想著,碧波的心中更是不甘。站在那裏遠遠地看了裔刖許久,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裔刖聽到了她離開的腳步聲,才睜開了他那烏黑的雙眼。他哪裏能知道碧波那麼多的心裏活動?如果他知道了,隻怕會後悔沒有早日對她下了狠心,讓她早日離開自己,或許就不會生出後來的那麼多事端。

感情這樣的東西,他自小就不會處理。他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著旁人連嫉妒都嫉妒不來的一切,卻是不懂感情這東西。

否則,他與趙鳶兒也不會到了這樣的境地。

想到了這裏,裔刖不由得歎氣。他想到了那晚趙鳶兒伏在他的耳邊,咬著牙說出了那樣讓他感到寒冷的話,即便是像現在這樣曬著暖暖的陽光,心中也湧起無限的寒意。

她到底是恨他恨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才說出了這樣讓人毛骨悚然的話來?她那晚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他不知道,但他肯定,就是自己護著碧波的動作才讓她這般的不理智,這般的憤怒,這般地……恨。

有些苦惱。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她已經是大王的人,天子的妃嬪,他又如何能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糾纏?但這不過是理智的想法。

他複又閉上了那讓人心神蕩漾的雙眼,繼續悠閑地曬太陽。

…………

離幽來到了韞迭宮,這可算是意外。自從趙鳶兒被封為良人之後,她便沒有在踏足過韞迭宮,與她在宮內相見也是在冷宮裏,並沒有在其他的任何地方。

仆瑤還好,從前就時常見到她,也並不感到意外;而訫夫人與胡姬真是從未見過她,對她那向來不拘一格的舉動也略有震驚。

趙鳶兒這次並沒有上次在冷宮是那般,對她那麼地愛理不理的,態度稍微有些緩和。

離幽是看那天晚上她那麼地生氣,來這裏就是為了替她那倒黴師兄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趙鳶兒看著離幽那副有些扭捏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平日裏離幽一直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很少能夠看到她這麼扭捏不說話的樣子,而她一旦扭捏起來又更是別扭,也難怪趙鳶兒會發笑了。

見她發笑,離幽自己也笑了,她自己也是很少會有這幅樣子,自己笑過之後,才湊近了趙鳶兒,神神秘秘地說:“誒,你是不是……吃醋啦?”

趙鳶兒顯示一愣,繼而笑了一下,可那笑卻不像平日裏的笑,有些發愣,但好似心中真的覺得這是多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然後道:“大王,有那麼多的寵妃,我要真吃醋,一個宮裏的量恐怕都供應不過來吧?”

離幽又湊近了一些,道:“別裝傻充愣,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大王。”

趙鳶兒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我是大王的嬪妃,還能為別的男人吃醋?”

這一句話卻是將離幽堵住了,說不出話來。是啊,從前倒是能與她開這樣的玩笑,而如今她已經是天子嬪妃,這樣的玩笑又是如何能隨便開?

她看了看趙鳶兒,發現她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但人到底是與從前不一樣了。從前與她在一塊兒,至少不會有一種隱隱的壓迫,但現在卻是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在環繞著她,讓她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