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悲希望鄭玉成說兩句,但等了許久,隻等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無悲的提議因兩人反對,兩人棄權被否決。
幾個月後,莊無悲忍不住又對河西大酒店經營問題提出了建議,這次的方案是:實行總經理承包製,改變盈虧社區負責的現狀。這樣做的好處是保留了失土農民的崗位,但承包人可以選擇員工,對工作表現差、不服從管理的員工,經營者有權辭退。
“改革不可能一帆風順,難免會得罪一些人,但是和集體利益相比,得罪個別人算得了什麼!”無悲道。
與會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投向書記。坐在主位上的林長法摩挲著鬆弛的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
劉文軍則不停地玩弄著手中的派克筆,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
無悲任主任後,劉文軍從心裏和他結下了梁子。如果他不來,王小兵下一屆退下後,這個主任就是他劉文軍的,而書記林長法也是這個意思。升職無望,文軍把心思用在了生意上,現在,他已和一批做工程的老板交上了朋友,還常常從他們那裏分杯羹吃。
幾年過去,陳麗仙還在為商鋪的事生氣,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雖然那件事和無悲、鄭玉成無關,但為了公平起見,隻好對誰都不理不睬。她恨厚此薄彼的人,自己當然要以身作則,即便是一文不值的表情也不能例外。
隻有鄭玉成打破沉默:“我讚成莊主任的建議。老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上億的成本投下去總得收點回來。”
“總經理承包製?標價多少?裝修和設備的折舊算不算?怎麼算?還有,我們還不知道小兵是否願意承包,如果不願意,又有誰來接收?還有那些不聽話的員工被辭退後,你能保證他們不來找村裏的麻煩?”林長法皺著眉頭,心事重重地說。
“承包款、裝修折舊等款項可參照周邊村,河東村和橋南村早就打破了大鍋飯,承包經營後效益明顯。說到找麻煩,我想,隻能走一步是一步,我們總不能被預想的困難嚇倒而停滯不前吧?”莊無悲激動地說。書記的語氣讓他很不舒服,以至於用了很不禮貌的反問句。他不明白,麵對虧損,作為當家人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如果小兵不願意承包,他的工作怎麼安排?你總不能讓一位老同誌回家吃閑飯吧?可現在除了酒店總經理,已找不到合適的位子了。”書記說完朝劉文軍看了一眼。
劉文軍知道,書記要他開口了。憑心而論,莊無悲的建議非常好,但為了和書記保持一致,他不能表示讚同。劉文軍停止了派克筆的轉動,道:“林書記考慮得很周到、很全麵。河西大酒店效益雖然不好,但我們不能隻考慮經濟效益,還要考慮社會效益和河西的穩定,和前者相比,穩定顯得尤為重要,穩定壓倒一切嘛。”
“麗仙姐,談談你的看法。”無悲投去求援的目光,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我沒看法,你們書記主任看著辦吧。”雖然對書記有意見,陳副書記也不想旗幟鮮明地站到村長一邊去。無悲上任不久,腳跟未穩,根子還淺,隻有不表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再說了,這件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既然如此,還是不說為好。
五個人,兩票同意,兩票反對,一票棄權。意見不統一,大酒店的事再次被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