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相逢不解因緣事心思已定各西東(1 / 3)

朵桑騎著馬,離開康居河穀以後,一路向南,直奔狼居胥山而去。桑格爾的馬原就是他還是匈奴王子時所騎的馬匹,故而那馬吃痛以後,也不待主人指示便徑直的奔向故鄉跑了下去。兄妹二人一前一後,縱馬飛奔,不過半日,便跑了三百多裏。桑格爾在前勒住了馬,回頭等待朵桑靠近。兄妹二人皆下了馬,便在路旁的村店中打尖吃飯。等待小二上飯菜的功夫,又有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朵桑看見這對男女便覺得有些麵熟,待他們坐好,那男的一抬頭,朵桑一看,原來是阿牛。這時候駱珈也看見了朵桑,便驚呼道:“朵桑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裏?”

朵桑也奇道:“阿牛,你不是回扶餘國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駱珈便把巴聖山中迷路遇救之事大體的說了一遍。

桑格爾聽駱珈的話中提到劉燕然的名字,便怒道:“這麼說,你和那個大漢的安國公主是一夥的了?扭頭又對朵桑道:“阿妹,你嫂子就是被那個安國公主劉燕然給擄走的,你怎麼會認得她們的人?這個阿牛到底是幹什麼的?”

朵桑道:“說來話長。”

接著便把自己怎樣要到扶餘國去打聽母親事情,到了扶餘國又是怎樣巧遇了表妹納蘭雅以及阿牛,舅父是怎樣提到母親與大巫師的關係,以及自己到了巴聖山再次與前去尋找妻子的阿牛相遇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桑格爾聽說妹妹前往扶餘國尋找母親,便道:“阿妹,你可曾見到了母親?”

朵桑見問,才慢慢的從身上解下了一個包裹,裏麵是一個粗瓷小罐。朵桑手撫瓷罐,黯然道:“兄長,母親和父親都在這裏了。”

桑格爾一見,大惑不解道:“怎的父親也在這裏?”

朵桑道:“這個我卻不知。我從舅父處得知大師姐就是母親時,便急著趕去錦繡穀,我到那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已然是亡故多時了。他們都穿戴整齊,想是臨終前早已做好了準備。”

桑格爾道:“錦繡穀?你是怎麼知道母親會在錦繡穀的?”

朵桑便把當日西海地下洞穴中與母親巧遇卻對麵不識的事情說了一遍。

桑格爾聽了,默然良久,方道:“阿妹,你如今還是喜歡那個稽侯珊嗎?就是他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朵桑歎氣道:“我喜歡他又能怎樣?他卻是不喜歡我的。兄長也不必仇恨於他,想我們的父母走的這樣安詳,怕是早就淡忘了這部落之間的仇殺。不論如何,他們現在再也不會分開了。父親也不必再為母親的病而痛苦,母親也不必忍受相愛卻不能相見的煎熬,這不是很好嗎?”

桑格爾道:“隻有你們女人家才會這麼想。無論如何,我是要找到匈奴三印的,父親說過有了三印,便可以號令匈奴。”

朵桑道:“父親尋找三印,不過是為了替母親治病而已。三印雖是匈奴王族的象征,那稽侯珊沒有三印,不是照樣成了草原之主?”

桑格爾道:“草原之主?我雖敗了這一仗,但隻要找到三印,還是要與他一決高下。”

朵桑道:“兄長,難道這三印另有密秘?”

桑格爾不語。

一旁的駱珈聽見兄妹二人的對話亦覺得其中另有蹊蹺。暗想自己當日輕易的就將兩印送於納蘭馨,隻怕這兩印正在朵桑手裏。看來這“三印號令匈奴”的說法隻怕是另有深意,朵桑會不會把印交給桑格爾呢?正想著,隻聽朵桑道:

“阿牛,這個肯定就是你的媳婦蘭花了,你是怎麼找到她的?你們到這裏來要做什麼?”

駱珈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蘭花卻搶著說道:

“是你讓阿牛哥抄近路走,阿牛哥才在山中迷了路,正巧被馮大哥她們遇到了,把他救了回來。阿牛哥因為在山中淋了大雨才得了病,劉老爺說馮大哥能夠治好阿牛哥的病,所以我們是來找馮大哥的。”

朵桑道:“馮大哥?是馮煥嗎?他去哪裏了?”

蘭花道:“他帶著昭君姐姐去了狼居胥山,聽說那裏有一個地下玉宮,可以讓人的屍首千年不腐。馮大哥怕昭君姐姐死去,才去了那裏的。”

朵桑聽了,不由暗暗自忖道:昭君不是應該和我母親在一起嗎?怎麼我到了錦繡穀卻沒有見到她?聽蘭花的話,昭君分明已經死了,所以馮煥才帶她到地下玉宮去。那昭君又是怎麼死的呢?馮煥雖識得玉宮的入口,沒有三印也進它不去,他明明知道的,為什麼還要去那裏?這樣想著,不由晃了晃頭。

桑格爾聽到馮煥的名字,又是一怒,道:“馮煥?就是那個大漢的定遠將軍?”

朵桑道:“是啊!而且他還是稽侯珊的二弟,匈奴名字叫圖阿斯。”

桑格爾更加怒道:“阿妹,你怎麼淨和這些殺父的仇人攪在一起?枉費了父親那樣疼你。”

朵桑道:“兄長,你也知道,若論殺父之仇,父親也是他們的殺父仇人。如今父親已逝,這些恩怨不提也罷。我隻希望安葬父母之後,到狼居胥山求師傅出麵救回嫂子,從此再不願有戰爭。”

桑格爾雖是性格暴躁,好戰成性,唯獨對這個妹妹格外寵愛。今見朵桑神色黯然,言談中疲乏厭倦,便不忍多說。彼時小二已經端了酒菜上來,四個人便湊在一桌開始吃飯。正吃著呢,隻見外麵吵吵嚷嚷地走進來一群人,卻是許多乞丐簇擁著一個衣冠楚楚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