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蘭出嫁(2 / 3)

帝王家的婚禮,有許多規矩,許多排場。那夜,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婚禮隊伍蜿蜒了兩裏路。浩然騎馬前行,後麵有儀仗隊、宮燈隊、旌旗隊、華蓋隊、宮扇隊、喜字燈籠隊……再後麵才是八抬大紅轎子,坐著陪嫁宮女,然後才是公主乘坐的描金綃鳳的大紅喜轎。

浩然滿臉肅穆,麵無表情,像個傀儡般向前走著,當他看到那擠在街邊人潮中的晚琴時恨不得不顧這一切地衝到她身邊,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啊。浩然深深地看著晚琴,那眼裏有情,有淚,有歉意,有無奈,更有海誓山盟的誓言。晚琴那對熱烈的眸子,也如癡如醉地看著英姿俊朗的浩然,和那綿延不斷的隊伍。

當晚,經過了複雜的婚禮程序,浩然和若蘭公主終於被送進了洞房。浩然站在新娘身旁,要去揭大紅蓋頭的手遲遲伸不出去。想他一生風liu,才高八鬥,如今自己的終身大事卻是由一卷聖旨隨隨便便決定了,怎不讓人無奈!

怨天怨地又怨人,最終還是逃不過。

浩然隻能接受這不公的命運,他極不情願地揭開了那一方紅巾,蓋頭下那一張清麗的容顏顯露出來。浩然凝視著若蘭公主,身著新娘華服,頭戴寶石朱釵,頭低低地垂著,盛妝之下兩道柳葉眉斜掃入鬢,垂著的眼睫毛濃密而修長,薄薄的嘴唇緊緊地合著,浩然心裏掠過一陣奇異的感覺。他瞅著若蘭公主,知道自己必行這“周公之禮”,逃也逃不開,賴也賴不掉。他伸出手去,觸摸到了她披著的描金綃鳳紅披風,他知道自己該拉開那個活結褪下披風。但是,刹那間,晚琴那含淚含愁的眸子在他眼前一閃,他的手驟然的縮了回去。

若蘭震動了一下,有些驚惶的揚起睫毛,飛快的看了他一眼,隻是一眼,足以讓若蘭印象深刻,那英俊的麵龐,或許因為緊張,顯得有些蒼白,但絲毫不影響那份儒雅的氣質,烏黑的眼眸,也越來越深遂。

他遲遲沒有反應,難道有什麼原因嗎?若蘭心裏這麼琢磨著,礙於禮教規矩,也隻能不發一言,靜靜地坐著。燭淚一滴一滴地流著,新房的氣氛都變了味。都說春xiao一刻值千金,若蘭再不懂男女之事,也隱隱覺得自己的婚姻有違常理。既然如此,不如······她輕聲的,像蚊子般吐出幾句話來:

“折騰了一天,駙馬想必累了,我也累了!今天,先歇著吧!”浩然如釋重負,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傳入耳裏,若蘭還是有些難過的,他應該也是不大願意娶她的吧。

果然像若蘭預感的那樣,一連幾天丞相府大宴賓客,浩然都喝得酩酊爛醉,圓房之事一拖再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大戶人家,稍有異樣,流言會像瘟疫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公主失寵是何等大事,下人們自然是竊竊私語。有人同情、有人猜忌。若蘭對這一切似乎都恍若未聞。

她難道會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早在新婚那夜她就感覺到了,不是嗎?唯一不同的是,早幾天還存在心底的點點奢望,如今是蕩然無存了。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無欲無求、獨善其身,這不是她早就想通的嗎?既然事已至此,還在乎什麼呢?若蘭這麼想著,安慰著,心情也舒暢多了。

欣兒是若蘭的貼身女婢,活潑機靈,從宮裏一路跟到了李府,本來看到公主如此遭遇,憤憤不平,嚷著要進宮告狀,知道公主想法後,也隻能放棄了這個念頭,心裏卻埋怨起李浩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