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從事警察多年,對苦難的閾值比另外兩人都高,他見慣了這種場麵,對女鬼的際遇自然是同情的,但同情之餘,卻在冷靜的思考這女鬼盤旋此地殺害了這麼多人,又有多少人因此妻離子散,這與那些自己人生不如意便瘋狂砍殺其他無辜之人的犯罪分子有什麼區別?
不過向其知道這道理對她是說不通的,因為隻要他有這個想法,對方便會覺得你沒有經曆過我的事情,你憑什麼口出妄言,或者說如果你經曆與我一樣的事情,你就會跟我抱有同樣的想法。
可事實上若是真的經曆後,究竟會如何抉擇?可能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可有一點,一個人在遭受厄運之後,將惡意報複給其他無辜之人,傷害甚至殺人便是犯下了滔天罪惡。
所以對這女鬼,他盡管心底同情,但也絕不會手軟。
葉墨的想法就更矛盾了,一方麵她確實對這個女鬼抱以憐惜,同為女子,這女鬼原本是前途無量的繪瓷人,即便恰逢戰亂,找個深山老林,隱姓埋名待個數年也不是問題。
若不是因為內心善良,也不必搭棚施粥,更不會因此遇上千戶侯,後更是孤身入軍營,隻為陪伴自己的夫婿,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在異族女子出現後毀於一旦,女子的一廂情願換來了這麼個悲慘的境遇,任誰都會唏噓不已。
然而另一方麵這女鬼用滇族的視若珍寶的顯像香殘害生厘米,殺了那麼多人,對於從小生長在滇族,受到滇族長老正統教育的葉墨來講是萬萬不可接受的,所以葉墨更想將這女鬼帶回烏木措,交由長老院處置,長老院對這種情況向來不會姑息,女鬼最終的結局估計也是被打下羅氏穀承受輪回之苦。
與這二人不同,高顯倒沒思考這麼多,他比對著這女鬼和那什麼千戶侯將軍,竟聯想到了向其和葉墨。
他心中一陣嘀咕,這不一模一樣嗎?向其等於千戶候,葉墨等於那女鬼,而那個什麼異族女子不就等於沈葦,本來人家在一起同甘共苦,曆經磨難,多好的一對佳話,結果陰差陽錯的讓沈葦給摻合進來,盡管二人之間有點什麼也不敢僭越雷池,還好現在沈葦那女人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之後說不定這兩人還能走到一塊。
三人各抱著想法,竟是一時沒有出聲,那陰嗜孩見三人沉默,還以為幾人在想法子怎麼困住母親,當即便想著如何從這逃出去。
正在此時,階梯上傳來腳步聲,咚咚咚~這聲音不像是人的腳步,更像是什麼龐然大物,每踩一步,整個耳室便跟著震動。
咚咚咚~那聲音更近了,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這腳步聲來者不善。
此時不知哪兒來的一陣風,將蠟燭吹滅了,整個耳室瞬間陷入了黑暗,而陰嗜孩和那女鬼尋了空隙溜了。
不清楚對方的來曆,幾人也不敢貿然行動,隻能眼看著他倆溜走,而這時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耳室門口,幾人屏住呼吸在黑暗中盡量掩藏著自己的行蹤。
葉墨就靠在向其邊上,蠟燭熄滅的一刹那拉住了向其的胳膊,向其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反手攬住她肩膀。
葉墨全身都在發抖,雖說這怪物確實不懷好意,但他們遇到比這可怕的情形多多了,從不見葉墨有如此反應。
葉墨原本十分害怕,突然有一雙大掌握住了自己的手,她感受到貼近自己的體溫,那些可怕的回憶原本如同衝出柵欄的猛獸也在一瞬間被更加堅固的屏障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