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老女人瞟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對著鏡子各種描畫她那不知道已經抹了幾層的臉。
“這是紅姐。”趙哥介紹。
“紅姐,嗬嗬。”我略顯稚嫩的叫著人。
“恩,多大了?”老女人繼續描著眼睛問。
“二十了。”
“小琪還上學呢。”趙哥介紹。
“上學還幹這個來,勤工儉學啊?現在這學生可真有意思。”紅姐笑了笑。
“紅姐,你先幫我帶帶她,我先去經理那看看。”
“恩。”這個紅姐依舊頭也不抬。
我依舊保持最原始的姿勢傻站在門口,不敢講話,更不敢走到不到五步遠的椅子旁坐下。
“傻站著幹嘛,過來坐啊。”這個紅姐總算是畫完妝,像鬼一樣勉強的衝我笑笑,讓我過去坐。
“恩,嗬嗬。”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坐下。
“學生?哪學校的?”
“B區那有個破學校,我就那的。”
“以前幹過沒夜場沒?”
“幹過調酒。”我半真半假的回答。
紅姐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沒再問話。
“給,用這個記點單,然後去機器那點。記住,咱是先結賬的,要不容易跑單。”紅姐起身從身後的箱格裏拿出個筆本遞給我,“剛才趙哥都領你熟悉過酒吧了吧?”
“恩,剛才走了一圈兒。”
“各個區現在都能分清楚不?”
“差不多吧,還得再熟悉熟悉。”
“沒事兒,剛開始都這樣,熟悉熟悉就好了。”紅姐終於擠出笑容衝我笑了笑,“這剛開始的幾天特別的累,挺過就好了。”
五點半,不算寬敞的員工休息室在陸陸續續的進來人之後變得擁擠起來。
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不該起身同大家打個招呼。每個人用新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後便換上工作裝開始去酒吧大廳各忙各的。
“給,這是你的工作裝,現在換上吧,咱一會就開會了。”紅姐不知在哪翻出套工作裝遞給我——像圍裙一樣的裙子。
正是九月初的天氣,這座北方的城市已經開始有了些絲絲涼意。我以最快的速度去換衣間換上工作裝,然後往大廳走去,準備等著趙哥給我們開會,順便,也看看我的工作夥伴……
“都來齊了是不?”趙哥像小學老師集合查人一樣邊問邊清點著我們的人數。
“恩,來齊了,咱今兒主要任務還是散台區那啊,千萬別跑單,今天安排多點人在散台區,一會咱還是老規矩抽下簽,看自己晚上負責哪片兒。”趙哥看看我繼續說,“對了,咱今兒新來了一個服務員,上前跟大家介紹下你自己吧。”
“靠,不是吧!這種東西還有自我介紹啊?”當然,這是我內心的話。我盡量表現大方的走到趙哥站的位置。
“大家好,我叫麥嘉琪,今天第一天在這裏上班,希望不會給大家添亂,我還是個學生,所有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剛講出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我便有些後悔了,沒事兒我提什麼自己還是學生啊,裝純啊?!靠!
“趙貴陽啊,你今天晚上帶帶她吧。”趙哥對著某個男的說,我自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去看清那個男的的臉,就已經解散開始去擦杯擺杯了!
本以為抓住了紅姐那麼一根救命稻草,第一天上班的今晚應該不會過的太惡心,誰知那個趙哥又把我推給了那個叫趙貴陽的人,我甚至臉都沒看到,就這樣開始了我的工作!
我有樣兒學樣兒的像其他服務生服務員一樣,從吧台上拿著調酒師遞給我們的杯子,然後拿幹抹布擦幹淨,擺在各個桌台上。
“還是學生啊?”一個男的走過來同我說話。
“恩。”
“哪個學校的啊?”
“B區那有個破學校,我就是那的。”我重複著剛才回答紅姐的話。
“以前咱這也有學生幹過,但都幹不長。白天上課,晚上還得上班,太累了!”
“沒事兒,我爭取幹時間長點兒。”我自信滿滿的說。
那個時候的自己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會在一個禮拜之後便提出辭職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