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卷 第4章 蟲姬大人,有兩位(2 / 3)

“呃這是事實沒錯……”

“心情有點複雜哦……”

不顧苦笑的我和莉莉,姐姐俯視著還藏在歐米茄身後的華凪,口吻強硬地說:

“所以,現在的愛內家不能沒有香神。這件事——”

“那,偶就代替紅緒……偶來做……”

瞬間,華凪的聲音變了。

“……什麼?”

“偶回東京……代替紅緒做家務……這樣姐姐就沒話說了……打掃洗衣管錢這些事情,偶從中學開始就在旅館打工,都學會了……絕對不會輸給紅緒……!紅緒什麼的……!而且,”

說到這裏,華凪說話的對象已經不是姐姐,也不是我。

紅緒、紅緒、紅緒。

——是紅緒。

“和完全不會做菜的紅緒不一樣,偶的料理絕對好吃……!”

“我說,華凪。我要說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那、那種事都無所謂了……!再說,和紅緒她這種人交好……是姐姐沒有眼光……!紅、紅緒這種人、一、一點都不可愛……!醜八怪!一點都配不上哥哥……!”

因為不對稱的前發遮掩,華凪隻露出了左眼,她的眼睛裏飽含著前所未見的劇烈情感。

真是一團糟。

話說,亂說話也該有個度。紅緒一點都不難看……再者說,比紅緒更可愛的女孩,根本沒多少——嘖,我幹嘛畫蛇添足。

總、總之!

刨去主觀因素,紅緒也是十分可愛的女孩子。你居然說她不可愛醜八怪啥的……說這種話,沒道理啊?

隻能認為是有其他理由——

“……哦,是這麼一回事。”

姐姐一副理解的樣子點點頭。“你隻是,純粹不喜歡香神是嗎?但是……你批評香神,也就是間接地,向認可香神的我發起挑釁,你明白這一點嗎?”

姐姐微微抿起嘴唇,小聲說。

啊,這個,糟了……因為華凪一直這樣倔脾氣,姐姐到底是怒不可遏了!

“……看來有必要教訓一頓。”

姐姐向前邁出一步,

瞬間我的身體行動了。

“等……姐姐STOP!這裏不行絕對不行!”

“別攔著我,葉介。”

“不行不行不行!住手吧。不能使用暴力!”

“放心吧。和以前一樣,揍一頓屁股就算了事。”

“咿咿咿!?”

華凪剛才的蠻勇都化為烏有,眼淚婆娑地發出可憐的悲鳴,渾身發抖戰戰兢兢。

從以前開始,姐姐對我這個男人就用盡了拳打腳踢關節技投擲技等種種暴行,但對華凪這樣的女孩子終究不會這樣下狠手。

就是說,拍打——隻是稍微做些近似spanking的事情。

主要對,屁股。

“都說了不行了!這是公共場合!?再怎麼說華凪也太可憐了!”

我攔在姐姐麵前,一邊拚命阻止她前進一邊說話。

小學生的時候且不說,現在華凪是高中生。

就算姐姐總是野蠻人做派,這次我也不能放過。我也是會照顧妹妹的尊嚴的!

“讓開葉介,對於怎麼說都聽不懂的笨蛋,需要讓她銘心刻骨一下。我又不會把內衣都脫掉。而且,華凪還穿著絲襪呢。”

“絲襪……又不會……提升防禦力……隻是暖和一些……而已……!”

雖然是盛夏,昨天和今天華凪都穿著黑色絲襪。

和華凪的長腿搭配起來,自然十分合襯,但是作為對抗姐姐惡鬼一樣的巴掌的裝備,實在算不上值得信賴。

就在這時。

“給我等一下,姐姐大人!居然在我的麵前要打華凪可愛的小屁股什麼的,您以為我會善罷甘休嗎!?我絕對不同意!”

“我管你那些個。華凪的屁股又不是你的東西。”

“但也不是姐姐的大人的東西!被姐姐大人的怪力打了留痕發腫了可怎麼辦!華凪還要嫁人呢!”

在我們姐弟兩人丟人現眼互不相讓的時候,齋藤歐米茄這個非常麻煩的家夥又插足進來了。

“呃……喂!歐米茄你別推我傻啊你!”

“少廢話!前輩才是請不要妨礙我!”

我前麵是姐姐,後麵是插足進來要保護華凪的歐米茄——就是說,我被兩個極其吵鬧的家夥夾在中間。

我被夾在中間。而且,這種情況下最大的問題是,後麵從後方逼上來的歐米茄——胸部大得無與倫比。

就差了一點點。

一紙之隔。和平常的維多利亞風不同,她穿著匠心獨運的和風女仆裝,其胸部產生了深深的、壯觀的——穀間。豐滿、碩大……隻是看一眼,好像就會被吸進去的大峽穀。

她的雙丘距離我的後背隻有幾厘米,隻差幾厘米的肌膚之親。而且血氣上頭的歐米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胸部現在就快要和我碰到了。簡直像完全沒掌握行車間距的新手司機一樣。

總之,情況一觸即發。

“喂,我說你應該先更注意下自己——”

我轉過身,想要讓歐米茄的身體退後的時候,終究還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問題。

我應該已經足夠細心小心了。但是另一方,歐米茄的不在意,卻輕鬆地超出了我的考慮。我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要他退後。

可是,她反過來想要壓製我,身體反而繼續前進,更加近距離地貼過來。

所以,差了準頭。變成了——她自己往我的手上撞。

“啊。”

不用說,撞上來的部位,是某個意義上在這個情況下最不能碰的部位。她的身體最惹眼的某特定部位。

胸部。

“啊……”

歐米茄雙目圓睜,大幅地眨著眼睛,視線緩緩向下。

——我想如果這裏是倫敦紅茶館,就不會發生這種慘劇了。

因為這一天,和平常的維多利亞風不同,她穿著匠心獨運的和風女仆裝。所以,其胸部產生了深深的、壯觀的——穀間。豐滿、碩大……隻是看一眼,好像就會被吸進去的大峽穀。

因此我十分努力地控製自己不往那裏看,因為那東西實在是太過巨大了,反而不得不當它不存在。

這種炸彈級別的危險品,我的手居然碰到了。

不對。

這可不是碰到了這麼輕描淡寫的行為。因為歐米茄自己也向前傾倒,造成了極不尋常的事情。

這已經是,一把抓住。(譯:鷲摑み,所謂“龍爪手”)

而且,沒有片縷阻隔。

——那真是,壓倒性的感觸。

指尖被吸進巨大的胸部當中,深陷進去——剛一這麼想,胸部又仿佛有自我的意誌,將手指反彈回來。

不過,比這些更讓我深受衝擊的是“熱度”和“重量”。

人類肌膚的體溫,仿佛反映了七月酷暑的些許汗液,握著這對山丘,不知為何,我的心中好像湧起了一種握住地球一般錯亂的安心感。(農奴:淦,所謂字麵意義上“掌握”地球的男人?)

這絕對不是我說夢話。這有著明確質量和熱度,有著壓倒一切的事實——在我麵前發生。

所以,反應完全慢了一拍。

“咿——”

歐米茄完全停止的時間,在她發出咬牙切齒的短促悲鳴之後重新開始流動。歐米茄猛地向後退去。這樣一來,我的手掌自然也離開了她的胸部。

我並沒有時間沉浸在那種感觸的餘韻裏。

因為相應的歐米茄——樣子極度不妙。

平常歐米茄對自己的大胸部有很清楚的認識,平日裏會自己把胸部的話題當成笑話來說,讓我覺得是個相當放得開的人。

所以,胸部被碰到也不會——

“胸、胸部,被、被揉了、我的……被男人……”

她居然會這樣失態,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範圍。

——沒有什麼詞彙比“錯亂”更適用於此時的情況了。

歐米茄以驚人的速度分開圍觀群眾,蹬蹬蹬地後退撞在教室後牆上,咚的一下吃個屁股蹲兒。

心中大亂的歐米茄雙手捂著胸前,眼角含淚,整張臉一直紅到耳朵尖兒。

嘴唇微微抖動。但是,她卻沒說出任何話來。

這種狀態持續了數秒。

“啊、啊、啊——”

她的右手緩慢地、微顫地,但又明確地舉了起來。她就好像不習慣用槍的人開槍射擊一樣,用手指著我。

然後,放聲尖叫。

“神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喊出了保護自己的監護人。

歐米茄完全失去理智了。但是——她的仆人在這種情況下卻比任何人都清醒。黑色的身影瞬間閃現在我麵前。

“……葉介,真不知道你的運氣是好還是壞。”

耳邊響起了低沉的聲音。可是,當我的頭腦對這低語做出反應時,我的身體已經不歸我控製了。

抓住中袖和裏襟的手、肩、腰——身體徹底失衡向前傾倒的我,神市先生從腦後抓住我的衣服裏襟,將我抱起來。

所以,重心完全向前傾斜。接著神市先生抓住這個時機鑽到我下方,舉起了我的身體,借著腰部旋轉的力道——

“咳、啊……”

用力一扔。

咚,一聲鈍響,教室裏起了回音。

我朦朧地意識到這是柔道的技巧。

但是,我沒有時間想清楚這是什麼技巧,我飛在空中,然後後背衝著地板被狠狠砸了下去。

瞬間呼吸完全停止了。從喉嚨裏吐出了仿佛被爬蟲類纏住的聲音。而且那已經不能算人聲或是聲音,隻是空氣震動而已。

“不好意思。不過,你就給我稍微昏迷一會兒忘記很多事情吧。”

可是,這還不算結束。

招式還有追擊。

神市先生的手繞住我的脖子發力絞緊。

驚人的力氣。我出於本能的動彈手臂想抓住他的手,但是因為這個無法抵抗的招數,還有神市先生這份從平時的怠惰懶散的樣子中完全無法想象,久經鍛煉的臂力麵前,我束手無策。

“……!”

將室內亂成一團的景象留在腦海裏,我的意識陷入黑暗之中。

睜眼醒來的時候,總之是一無所知了。

“……啊?”

最不明白的,是我為什麼會失去意識這一部分。

我記得帶著華凪來到茶道部茶廳,歐米茄連像樣的茶都不給我,我就啜著平時沒喝過的綾鷹邊聽妹妹說明原委,然後姐姐他們來了,華凪對紅緒公然宣戰,歐米茄和姐姐開始爭吵——

……那之後,怎麼了來著。

感覺就像是直到一半處播放還毫無問題的DVD,到了一個特定的點上,無論怎麼嚐試都無法再繼續播放。

而且無法看到的隻有幾分鍾的片段而已,從下一個章節開始又可以毫無停頓地繼續看了,這就是我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

——丟失的部分,讓我實在感到介懷。

“葉、葉介前輩!對不起……該說是六神無主呢,還是腦子一亂就不夠清醒……這種時候的處理我總是撒手不管的,不過雖然是為了沒有後顧之憂,但我也完全沒想過要這麼對待前輩……”

在我的上方,響起了呼喚我名字的焦慮聲音。

這是歐米茄的聲音。

不過,從歐米茄第一個跟我說話來看,照顧我的是歐米茄嗎?這麼說來,這裏是哪裏。

她之前說過的鋪在烹茶間的榻榻米上——?

呃,不對。

……為什麼腦袋下麵有非常柔軟的東西,感覺有。

“咦……!?”

我的意識這時終於徹底清醒了。

這時,我生出兩種感慨。

第一種是——膝枕。我並不是躺在內室烹茶間的榻榻米上,而是剛才三年二班的教室裏。不過,暈倒的我枕在歐米茄大腿上,似乎是她照顧我。肉感良好的大腿感觸清楚地從後腦勺傳過來。

而另個一感慨是——

“……你的胸部,可真是大啊。”

“哈!?”

我清楚地聽見了歐米茄狼狽的聲音,此刻的她是什麼表情,此時此刻從我的角度完全看不見。

因為——給我膝枕的歐米茄,胸部實在是太大了!

“你、你、你現在說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幹什麼!哎……難道,你,你還記得嗎……?”

因為我昏迷的時候是枕在歐米茄的大腿上向上仰躺,從這裏看到的景色堪稱絕景。

下乳。

我從昏迷中醒來的瞬間開始,絕對的質量就在我的眼前搖晃,徹底地壓到了我。而且,歐米茄她不知為什麼有些焦躁,身體的動作幅度很大,平常就惹人注目的胸部,每當她說話就搖啊搖啊搖啊搖啊搖啊搖啊搖……

搖搖搖搖搖。

“啊?我記得什麼啊。我感覺好像隻有一部分記憶被忘了……發生什麼了……?——唉,算了。謝你了,歐米茄。已經可以了。我要起身了,你可別動,會碰到奇怪地方的。”

“哎。啊,好、好……”

用手撐起身後,我小心翼翼地離開歐米茄的大腿。

我心裏想:“我這是什麼反應,我有這麼草食係嗎……?”明明有個比我小一歲的爆乳女仆美少女在給我膝枕,我卻很奇怪的沒有任何起歪心的念頭。

不對。應該說,已經得到了某種滿足,吃得滿飽的感覺。

心情就好像是賢者模式——盡管不知為何失去意識的我,究竟是在什麼事情上得到了滿足完全不得而知。

“……唉。”

起身之後,我看到歐米茄以非常漂亮的姿勢正襟危坐,表情呆滯地盯著我。死死盯著我。

“雖然我沒想說什麼承擔責任之類的話,但居然真的徹底忘記了實在叫人惱火……男人的手可真大啊……啊,我,這是說什麼呢……”

“我也真心覺得你這是在說什麼呢,你真的不要緊嗎?”

“請不要擔心我。這是我自己的事。唉……”

她深深地歎氣,動作隨意地撥開了遮住眼睛的前發。

若有所思指的就是這種狀態吧。而且隻是碰碰頭發歐米茄的胸部就會嘣地搖起來,我心想這真是凶器。

但是、可是,總之各種事情都不太清楚。

歐米茄不知為什麼抱著腦袋,麵紅耳赤,再這樣下去——

“……呐,其他人都到哪兒去了?紅緒華凪莉莉姐姐我一個也沒瞧見……應該沒過太久的時間吧?”

“啊,是。是這樣。那個,你還記得嗎?華子對香神神前輩,露出了強烈的對抗意識。”

“嗯,我記得。”

華凪居然會有那種反應,想都沒想過。

“是的。然後前輩發生了小小事故之後,華子仍然堅持‘隻要紅緒不走我就絕對不回東京’。起初,姐姐大人本打算敲打些不得了的東西讓她聽話的,但是因為前輩的種種原因,變成了訴諸武力出去動手,這種氣氛惡劣的情況……”

單聽歐米茄的說明,我心裏就極度的不安。

不,這實在……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好在意啊!

“結果是賭上了華子的進退,決定用一次比試來分個是非對錯。華子和香神神前輩比試。”

“啊!?為什麼這會牽扯到紅緒啊!?”

“因為華子希望與她較量,姐姐大人也讚成。”

“……這也太扯了。”

我眼前浮現出紅緒無法違抗姐姐的命令,被強迫推出去的場景。

……回想一下,華凪一直都對紅緒有反應。

一開始在生物室,因為我的一句話讓華凪逃跑了,但想來更多的是因為她對紅緒也在這件事感到驚訝。在溫泉說“希望你一定要一個人來”這句話,現在想想就是因為生物室當時不僅有我還有紅緒在場——她一定是在指這件事。再加上,旅館騷動時華凪的發言明顯是在針對紅緒,這也不容忽視。

“……順帶問一句,要比試什麼?”

“不是比試拳腳。”

“這你不說我也知道。”

雖然會麵帶微笑消滅家庭害蟲,但絕對不會像他人施加暴力的紅緒。

雖然是身體強健的理科女孩,卻與體格毫不相符的膽小愛哭鬼華凪。

這兩個人大打出手,怎麼可能。

“哎這就像之前一樣。因為華子哭得死去活來,結果就決定用香神神前輩最不拿手的事情來比賽。”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香神紅緒是“完美的幼馴染”。

紅緒可沒有弱點。運動學習相貌性格,毫無弱點。但是,有一個極度致命的短板,知道最近才被人所知。那就是……

“比賽內容,是料理對決。”

烹飪。

香神紅緒的舌頭,對菜肴的價值觀,和普通人有著不一樣的維度——她做出的菜,難吃到無以複加。

這樣的紅緒要比賽做菜。和我的妹妹比賽。比賽還要賭上非常重要的事情。

“啊,再說一句。”

保持正坐看著我的歐米茄緩緩站起來,幾秒鍾的時間裏,她凝視著我的臉,然後:

“因為前輩是要做評審員的,您可要加把勁?”

她帶著滿麵的笑容,對我這樣說。

“……”

而我當然不用說——和她的笑容正相反,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

◇ ◇ ◇ ◇ ◇

人頭攢動、人潮湧動、人山人海。

地點是山茶花女子學院的大講堂。周圍的觀眾,全都是山女中學部、高中部在學的年輕女學生們。看不見她們監護人的身影。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因為山茶花女子學院的文化祭,在一小時之前已經結束了。

所以,這所學校裏已經沒有外來人員了。

大概——除了我們愛內家一行人以外。

“……在後夜祭的舉辦場地中,強行舉辦這種超私人的爭執真的可以嗎……?”

好像變成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大講堂有著如同電視節目現場一樣的寬廣舞台。舞台的兩側,分別設置了一個移動式的廚台。雖說是臨時調用的設備,但準備的廚台也很寬大,足以隨心所欲地使用了。另外,台中央還放有儲備食材的玻璃櫃,此刻為了隱瞞內容,用布蓋住。

接下來舉行的可不是一般的烹飪對決。

麵對眾多的觀眾,廚師製作菜肴的構圖——這完全達到了“料理對抗賽”的級別。

“我很久沒有這樣出全力了。”

歐米茄仍然穿著茶道部和風女仆咖啡的服裝,展現著壓倒性的爆乳和穀間,鼻子哼了一聲,說出可怕的話語。

順便我們坐在設置在舞台一角的評委席上,飽受觀眾們的視線洗禮。我渾身發抖:

“何止是你啊,你家的全力可真嚇人……這是什麼布置啊……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三、四個小時就能準備好這些設備和器材……”

“哎——我說呀,這裏不該是害怕,應該是感動的地方啊!難得我挨個聯絡我家的大哥小哥還有兄長,讓他們做了這麼多!”

“……我之前就想過,你有那麼多哥哥,就是這麼用稱呼區分的?”

我一問,歐米茄當即點頭。

“是的呀。在家裏我雖然是長女但又是末子,有十二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對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稱呼!他們全都是沒藥救的妹控。最年長的兄長已經有了孩子,其他也有已經結婚的,都是今後必須在社會上肩負起日本的人……不過該怎麼說才好,全都離不開妹妹啊——真讓人煩惱!”

說實話,我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好。

齋藤製藥這種大企業的核心高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癡迷著這個爆乳女仆妹妹……連我這個平民百姓,都不僅為日本這個國家的前景感到擔憂,嗯。

“……呃,怎麼說。你的事情先放一邊……對了,不隻是設備,強行將後夜祭變成這種和我們這些外來人員關係很大的活動,太讓我意外了。不光是校方,其他學生居然也會答應啊……”

“啊,不要緊。因為本來我們學校就沒有後夜祭。校方嘛,就是那啥啦。動用了一些不方便明說的力量,就是這樣。”

“……嘿。”

有錢人,真可怕。

“——你們兩個,打算閑聊到什麼時候。時間到了。”

這時,坐在隔壁的姐姐嚴厲地說道。

她的打扮依然不變,毫不害羞地穿著水手服。雖然她說是因為換衣服太麻煩了,但我心裏覺得說不定她還是挺喜歡的。姐姐的中學校服是西式服裝,應該沒穿過水手服。

“姐姐你為什麼也自然地坐在評審席上啊……不,我也知道,對把紅緒推出去的你說這些沒什麼意義。”

“看來華凪對香神的執著超出想象。我想明白了,不讓紅緒本人對她當頭棒喝,那個傻瓜是不會接受的。”

姐姐哼笑一聲,擰開手邊礦泉水的瓶蓋,喝了口水。

“而且最重要的,我餓了——好,開始。”

從我們視線的盡頭,又有一個熟悉的人物從舞台側麵登場。

蓬鬆的天然卷發,遠超一米八的挺拔身材,執事打扮——是歐米茄的專屬執事神市先生。而且在他身後,仍然和之前一樣保持騎士打扮的莉莉也跟著走上來,盔甲哢哢鏘鏘地作響。

“嘿!神市,來的怎麼這麼晚!趕緊開始蠢貨!”

“小姐……我恨你……你要是不給我多幾天帶薪假,這可不劃算啊……”

“別囉嗦,趕快開始!”

就好像阪神球迷在甲子園會對特定的選手報以惡劣倒彩一樣,無論神市先生做得好不好,歐米茄都會罵他。

很不幸,這次歐米茄強迫神市先生來做這次烹飪對決的主持人(反而是莉莉主動提出擔任助手)。當然了,神市先生倦怠的要死,想回家的氣氛從他全身上下噴薄而出。

“義人!我們一起加油吧!”

“……莉莉小姐,沒想到你還知道我的名字啊。真讓我吃驚。”

“可不止如此哦。剛才,你打倒葉介的那個動作!還讓我暗暗明白了,義人不僅僅是執事,其實還是忍者的後代。”

“……我的家族從幾代之前開始就一直追隨齋藤家,我覺得應該是商人啊。”

說歸說,畢竟早已習慣了歐米茄的強人所難。神市先生雖然仍舊懶散,但也握住麥克風,開始把握場麵。

神市先生開始說話的瞬間,嘈雜聲起起伏伏的講堂仿佛關掉了電源,驟然無聲。

“……啊——多謝……我是主持人……這位是助手莉莉小姐……哎,其實這個呢——我來介紹一下,這次製作料理的兩位……呃,你們兩位請入場。”

經神市先生催促,舞台側麵又露出兩張熟悉的麵孔。

當然,那是紅緒和華凪,不過——我驚訝的是兩人的服裝。華凪穿著山茶花女子學校的製服,製服上麵套圍裙。

華凪穿戴的是“黑色的圍裙”。

而且那還是裙邊有著黑色蕾絲的高檔貨,更讓我心情複雜的是那個居然很配她。雖說本來黑色就比其他顏色更配華凪……

不過,比華凪更讓我驚訝的是——為什麼遠在長野,紅緒也能自然地穿上堪稱是她代表性衣裝的粉紅色圍裙。

姐姐似乎看穿了我的疑問。

“那件圍裙是偶然混在背包裏的。剛才,我從莉莉那裏聽來的。”

“這可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是啊。好像是為旅行做準備的過程中,她的母親把剛剛洗好的衣物交給她,那件圍裙就混在裏麵了。”

應該的確是偶然……可是一牽扯上紅緒那個老媽,就不禁猜想會不會有什麼命中注定的因素。

“這一位大家了解的比較多……她是高等部一年級的愛內華凪小姐。風采獨特,自入學以來,在山女就和我家過分知名的大小姐感情甚篤……以中學部學生為主受到廣泛歡——”

“呀!華凪姐姐大人——!”

““!?””

最前排的女學生們發出了動情的尖叫。我們愛內姐弟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偶像演唱會一般的情節,兩人都是身體一震,瞠目結舌。

怎麼會有這種事……本應是真?平民百姓的華凪,居然會被超富裕階層的千金小姐們稱為“姐姐大人”!

“這真是壯觀。沒成想,那個華凪在這所學校竟然有這樣的待遇……”

“可不是……真搞不懂……”

我們都連連感歎。

我發現坐在旁邊的姐姐嘴角微微有些鬆弛了。華凪在遠方的學校裏深受歡迎,她把這件事看成是自己的事情一樣高興。

當然,我也一樣高興。

“華凪實在是很有人氣哦。相貌好,腦筋也是最棒的。還有我因為家世的緣故無論如何都太過惹眼,總和我在一起的華凪也受到了矚目。好像還有很多女孩喜歡我們這一對。”

“……你們倆,果然還是關係異常吧?”

“我不是說過不是了嘛!?”

就這樣,我們在評審席上交談的同時,舞台上也在繼續進行。

“好的,華凪小姐正如各位所見,倍受歡迎……我看看,根據手中的資料,華凪小姐身高一米七——”

“——神市先生,我認為……現在不是說無關內容的場合……”

“……好像是這樣……無關內容啊……接下來的是,比賽對手香神紅緒小姐。她並不是山茶花的學生,而是平凡的東京都私立高中二年級學生。”

被叫到名字的紅緒肩膀一抖,表情緊張地向著觀眾席方向行了一禮。講堂裏的觀眾們表情並沒有特別變化。有點奇怪。我以為應該會問“為什麼其他學校的學生在這裏……”

“噢。事先配發了宣傳冊,向大家簡單說明過情況了。”

“哦,是這樣。”

“順帶一提為了增加娛樂性,作出了華子和香神神前輩為了前輩互不相讓這樣的設定,還望謹記。”

“……才沒有什麼修羅場!”

有冥一個人喜歡那種東西就夠了。

“……好了,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情況了……你們兩位,表達一下態度吧。”

“我想做出,讓吃到的人能發自內心地說好吃的料理。呃,請各位支持我。”

“偶要……打倒紅緒……勝利者,是我……”

紅緒和華凪對著麥克風,分別說了話。

滿滿都是槽點。

神市先生也完全不提及兩人的發言內容,立刻回到規則說明上。

“那麼說起比賽方式倒是十分的普通……哎。使用這裏準備好的食材,在規定時間內,為三名評審員製作菜肴。在三名陪審員之中得到兩人好評的一方,就將獲得勝利……材料就是這些啦。從剛才就放在中央,用布遮好的這個東西。你們就要用這個來製作料理……”

“義人,那麼由我來揭開布嗎?”

“啊……那就請你來揭曉食材了。”

“我知道啦!”

莉莉大大地點頭,啪嗒啪嗒地走向食材放置處,將覆蓋在上麵的紅色幕布扯下來。食材好像都放在這個透明的櫃子裏。

這時,神市先生讀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邊看邊讀的小抄卡。

“嗯……補充說明,這次在這裏的,是大小姐收集的食材,以及這兩位點名要求的食材……”

他這樣說。

哦……這樣說來,會有許多高級食材啊。

……嗯,等一下。剛才,一瞬間聽漏了——他說,點名要求的食材?

喂,喂喂喂!

那,華凪點名要求的東西不就是……

“這……莉、莉莉!不要!看了會死人的!”

“哦?”

太遲了。莉莉聽到我的聲音轉頭的瞬間,掛在櫃子上的布已經滑到了地上。莉莉的視線也自然回到它上麵。

就是說——這一瞬間,每個人都親眼目睹了櫃子的內部。

甚至沒有多隔上一秒,整個會場,形成了慌亂的漩渦。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我想,如此眾多的女孩子一起慘叫的光景,至少在我今後的人生中再也無緣見到了吧。

這幅光景的衝擊力實在太強,觀眾席上的女學生不斷有人哭喊著逃跑。而沒有逃走的女孩們或捂住雙眼,或與鄰座的朋友抱在一起,每個人都遏製不住自內心不斷湧出的慘叫。

補充一下,近距離直接目擊到箱子內部的莉莉,她甚至連慘叫都發不出,身體晃晃悠悠地搖了兩下,就這樣癱在地上,暈倒了。

“出、出大事了……!”

唯獨我一個,千鈞一發之際意識到裏麵放了什麼,在幕布揭開之前轉移了視線,因此沒有完全看見裏麵的內容。

……就是說,我還是看見了一點點!

完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

這種衝擊,比在網上瀏覽信息的時候,隨手點開圖像結果是血腥暴力圖片的感覺更強烈。好像渾身爬滿蟲子一樣的惡寒襲來,剛才看見的景象仿佛刻在了腦子裏,無數次的重複回放。

——這比昨天的“蜂蛹大全”還要誇張。

這是當然的。那些蜂蛹全都是以烹調之後的形狀出現的。事先經過“烹飪”這個概念變化,才展現在我們眼前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些是——仍然還是“活的蟲子”。

多到難以置信的數量,一眼見到。

“大家……請鎮定……請仔細看一看,並沒有奇怪的蟲子……”

極其通透鮮明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響遍全場。

我小心地提高視線,注意不要看到箱子內部。當然我沒有一星半點要仔細看看它的意思。

借由抬高的視線,我勉強能看見,華凪從趴在地上的神市先生手中奪過麥克風,,向整個會場說話。華凪說:

“蝗蟲……蜜蜂……蟬……田鱉……蟋蟀……天牛……蠶……蝴蝶……每個都是……能吃的蟲子……”

——她將玻璃箱子中盤踞的,各種昆蟲的名字統統喊出來。

但是,這句“能吃的蟲子”,對這個場麵更是火上澆油。

因為食材箱子裏滿滿地裝著蟲子的景象,對來觀看的女學生們實在是衝擊力太強,反射性地發出慘叫。

就是說,對於昆蟲可以吃這件事——根本無法想象。

所以從客觀上看,華凪這句話,完全是雪上加霜。

再加上,特意具體地說出昆蟲的名字也是致命的。從遠處看還隻不過是“一堆深顏色亂爬亂動的東西”,這一下子明確地變成了讓人渾身汗毛豎立的“THE?昆蟲”大集合。

——因此,混亂進而變成騷亂。

恐怕山茶花女子學院自建校以來第一次麵臨昆蟲恐慌的危機,場麵慘不忍睹。

在這種場麵下,華凪捅了捅像個女孩子一樣害怕昆蟲在地上發抖的神市先生,把麥克風塞給他,在他耳邊嘀咕了什麼。

幾秒後,仍然狀態低迷的神市先生,用隨時都會升天的聲音說:

“……那麼,接下來兩人的料理對決……即將開始……”

HELL'S

KITCHEN(地獄的廚房)。

——我腦子裏隻能想出這麼一個詞來。

“……”

食材箱子公開內容之前幾近滿員的講堂座位,回過神來有四分之一已經空了。

這種情景,真不知道是女性的堅強,還是對於她們充滿壓抑的日常生活來說,這種極度刺激的狀況反而合適。

說歸說,把裝滿了臭蟲、昆蟲和蠕蟲的箱子展示在公眾麵前實在讓人不能接受。結果根據歐米茄的指示,不知從哪出來的一群黑衣墨鏡鬢角冷麵男,將裝有蟲子的箱子搬到了舞台內側。

增加了新的規則,“僅限使用昆蟲的時候,應暫時離開舞台處理材料”。還有神市先生說:“我實在不行了蟲子真受不了。小姐,我今年的帶薪假全不要了也行這次你饒了我吧。真的求求你了。”然後他哭著放棄了對社會人來說重要程度僅次於獎金和休息日的帶薪假,辭去主持人一職。

——結果就是。

“各位觀眾,大家的情緒平靜下來了嗎?因為我家那實在不中用的執事害怕蟲子逃跑了,就由我齋藤歐米茄來擔任主持人兼評審員!衷心希望兩位能做出讓我滿意的富含營養的佳肴!如果我將來突然遭遇巨大蟲子的襲擊,究竟打算怎麼辦呢?順便解說就有請另一位評審員,愛內龍子姐姐大人!姐姐大人作為在諸多著名雜誌上揚名的美食作家,是位了不起的飲食專家!”

“……我是承蒙介紹的愛內龍子。我先忠告各位。已經覺得看不下去的人,請不必客氣直接離席。這充其量不過是種消遣,沒有必要過分堅持。你們要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至於你們兩位——總之,做出讓我滿意的料理,我隻說這麼多。當然我會公平裁判。但是,我現在,肚子非常餓。希望你們務必不要忘了這一點。”

歐米茄和姐姐,由這個關係不知是好還是壞的二人組擔任主持。而且歐米茄且不說,姐姐完全放棄了職責。

……不能指望這兩個人了。

此外,神市先生雖然逃跑了,不過同樣被蟲子嚇到的莉莉之後又很快回來,提出要繼續擔任助手。理由是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不能出爾反爾。然後現在也……

“啊、那個,華、華子……華子你要做什麼呢……?”

——她作為勇敢的報告員,采訪正在處理昆蟲的華凪。

華凪的左眼向上瞄了一眼伸出麥克風的莉莉。

然後,嘀嘀咕咕地,小聲說:

“……偶,我要做,能直觀傳達出昆蟲美味的菜……”

“昆蟲的美味……是嗎……?”

“是。偶……以前是個好奇心起極度旺盛的孩子,每天都想著……‘這個能不能吃?’……然後,中學的時候,來到了長野這個全日本昆蟲生態最為豐富的地區……對原本就喜歡的昆蟲有了更多興趣……將來,我想……在大學也進行這項研究……”

對華凪的發言,旁邊的姐姐“嘿”的一聲,做出了感慨的態度。

我對此也深有同感。

該怎麼說好——這不是,相當了不起的想法嗎?

雖然才高一,華凪這麼早就充分做好了對未來的構思,而且也在情在理。和我這個根本沒有考慮過將來的哥哥大不一樣。

哈哈哈。

“葉介。監護人麵談是下周對吧。我很期待哦。”

“……”

龍子姐沒有看著我,也沒有微笑,隻是這樣說。

真想死。

“原、原來如此。那,你要做什麼昆蟲……?”

“這個,嘛。”

一瞬間,華凪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思考要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拿出多少。看樣子華凪是打算全力爭勝了。

片刻猶豫之後。

“……這次,偶想用最喜歡的昆蟲……蟬,和另一個可以稱為‘昆蟲飲食界的王者’的食材……”

“蟬和……王者……!”

“對。蟬在日本……從古代開始,就是有著食用文化的昆蟲……雖然根據種類各有不同,但味道有著杏仁的風味和獨特的美味……清脆爽口的口感非常具有魅力,是一種上佳的昆蟲……對了,這裏正巧,有可以試吃的——”

“不、不用客氣了!我、我我、我我我不是評判員!”

“這樣啊,真遺憾……”

原來如此。

……蟬啊。過一會兒,要端上來蟬啊。

說起來華凪在生物室裏也悶悶地做著幹炸蟬。

現在想想,那個就像是因為沒什麼活幹,“那就稍微做點吃的吧”這樣,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畢竟歐米茄在工作嘛。

……唉。

“華凪就像要求一樣,準備做昆蟲料理呀。順帶一提,這次收集來的昆蟲因為華凪說‘全都拿過來,偶會挑選好料’,所以沒有刻意限定種類,全都收集了。”

“不用說,昆蟲也是有時令的。這是專家的選擇。”

“再說一句,雖然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昆蟲上,不過除此以外的肉類和蔬菜等普通食材也充分準備了哦!不過,要說起我個人推崇的,還是集合了所有種類的香草類!各位觀眾請看!這些可都是從我在輕井沢別墅的香草園裏剛剛收獲的新鮮香草!”

一開始出現在舞台上的食材櫃子主要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是昆蟲。深黑褐色。這個已經挪到舞台內側了。

一部分是肉類蔬菜。紅綠黃等等等等。這些食材放在最大的櫃子裏。

然後,最後一部分——藥用香草。

綠。

綠。

全綠!

這也就是歐米茄所謂的特供食材了,為了讓應該沒什麼藥草知識的紅緒和華凪也能活用,仿佛是女仆咖啡的店員在蛋包飯上用番茄醬寫字一樣,幾乎所有的藥草上都有歐米茄的手寫膠貼。

藥草癡健康廚歐米茄,此時此刻也不改本色。

“華子!怎麼樣,要不要用一用?有藥效的昆蟲料理!我覺得一定很棒。我再來介紹一下混合——”

“歐米茄,請你安靜……香草什麼的……偶發自內心地不想要……”

斬釘截鐵。

華凪細心地將蟬的翅膀一隻一隻的摘掉,帶些怒氣地說:

“再說,放什麼藥草的話……偶最強的昆蟲料理就會不好吃了……”

“怎麼會……好吃什麼的,又沒什麼所謂……現代要的是健康……”

“不對的。不好吃不行……不好吃的話,誰都不會吃昆蟲料理了……那樣的話……贏不了……”

華凪堅決地說完,幹脆轉身。看來“好吃”對於華凪的昆蟲料理來說是不可欠缺的理念。

被朋友狠狠甩開的歐米茄稍微有些低落。

“啊——昆蟲也是高蛋白、低脂肪,富含營養的美妙食品呐。維他命和礦物質也很豐富……不過,果然也是有不足的。蟲子基本都很小,實際上以一百克為單位的話和肉類的營養幾乎沒有區別,但是吃一百克牛排和吃一百克蟲子相比,花費和勞力的差別顯而易見。所以我始終認為,需要藥用香草這樣的營養補充品來補足……但是華子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意見。好啦,那麼接著是香神神前輩那邊——咦,哎呀?”

“香神好像不在,這是……”

在我們注意華凪的時候,紅緒突然從舞台上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是去洗手間了。但是,烹調所需的材料應該都放在舞台上的廚台和食材放置處……

不,不對。並不全是。

雖不在台上,但做菜又需要的東西——不是有一個嗎!

“嘿,咻。唔,是不是拿的太多了……?”

“啊……香、香神神前輩從舞台裏側出來了!嗚、嗚哇哇哇,不、不會吧!?莉、莉莉前輩!采訪先——”

“好、好的!紅緒,紅緒要做什……哇!?這、這是……!”

“嗯。怎麼啦,莉莉……我做的東西?唔,就是你看到的這個!”

“咿咿咿咿咿!?不。不要啊紅緒!那、那是我不能看的東西!而、而且,居然有那麼多……!”

運送食材用的盆中裝滿了——數不清的昆蟲。

對,舞台內側放著昆蟲食材的櫃子!紅緒在比賽中離開賽場,隻可能是為了去取昆蟲這一個理由!

“嘖……紅緒……用昆蟲來和我較量……!?”

與此同時,知道紅緒也要和自己一樣使用昆蟲來做菜,華凪發出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昆蟲料理是華凪的聖域。她萬萬沒想到紅緒會擅自踏足吧。而且,紅緒拿來的蟲子數量,與精選蟲子種類的華凪大為不同。這是在羞辱專家的臉麵——或許華凪會這麼想吧。

但是,我卻並沒有她那麼意外。

——紅緒,擁有著將各式各樣的難吃菜色悉數吸收,化為己用的力量。

昨晚,紅緒香甜地品嚐了華凪做的蜂蛹料理。

所以,現在紅緒已經接觸過“昆蟲料理”這個概念了。這麼一來紅緒應該會強烈地希望“自己也用蟲子做菜”。

所以,動手做蟲子是必然的!

對於現在的紅緒,蟲子料理就是勝過其他一切的最佳菜肴!

“……唉。”

同時,我意識到一件極為嚴峻的事實。

華凪的昆蟲料理,終究是講究味道的“好吃的昆蟲料理”。當然,外觀是蟲子、味道是蟲子、口感也是蟲子,但好吃這一點是沒錯的。

雖然是蟲子,但也很好吃。

“……哎呀,這樣一來。”

但是,世上最強的難吃菜幼馴染香神紅緒無論做什麼,都會因為她異次元的味覺和過於超越的烹飪理念,變成難以下咽的糟糠。

這一點,在使用蟲子做菜的時候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紅緒使用昆蟲做菜,結果就是“難吃的昆蟲料理”。外觀是蟲子、味道是蟲子、口感也是蟲子,毫無疑問地——難吃。

此刻,我說了一件實在太過可怕的事情。

每一項都是蟲子,而且還很難吃的食物——這除了“地獄”還有什麼詞彙可以形容。

“……紅緒那丫頭……她究竟打算怎麼贏啊……?”

而我想象中的地獄,很快就要到來了。

製作開始經過數十分鍾,剩餘時間大概還有一半的時候。忙慌做菜的紅緒大大地點頭。

“做好了!”

帶著得意的笑容這樣說。

從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淩亂的聲音,如果要翻譯這些聲音,大概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