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已過,再泡便是浪費了,出來穿衣吧。”
語罷,女子便隱身而去。
這一次,陸敬之之明顯更為謹慎,看著空無一人的河岸卻遲遲沒有上去。
“放心,這一次,沒誰看伱,穿了衣服速來,我在山頂等伱。”聲音明顯沒有方才響亮,確定是真的走遠之後,陸敬之方快速上了岸,將衣服套上。
不過說也奇怪,明明在水裏濕透的褻褲,可一離開水,便也幹了。
頭發自然亦是如此。
不過,前輩還在山頂等自己,陸敬之便也來不及多想,拔腿便往山上跑去。
直到一口氣跑到山頂,陸敬之這才低頭重新打量自己。
似是脫胎換骨一般,平時兩個時辰未必爬的上來的山,卻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已到達。
而腰前別的那支【彤管】,很明顯,光澤更甚之前。
“果然是管選之人。”青衣老媼看著夜風中發絲飛揚的陸敬之,點了點頭。
而陸敬之也是在這時才發現麵前的不是灰衣少女,而是青衣老媼。
瞬間一副小徒弟見了師傅的乖模樣。
“見過前輩。”陸敬之彎了腰,雙手作揖,以鹽城最高禮儀對之。
“那……開始吧。”青衣老媼右手伸出,一支毛筆便赫然閃現。
雖然不清楚究竟作甚,比葫蘆畫瓢,跟著學理應正確。
陸敬之即可將腰間【彤管】取出。
隻見青衣老媼麵前出現一張白紙,不過刷刷幾下,一個娟秀清麗的“雅”字便躍然紙上。
陸敬之抬起了右手,卻遲遲沒有動筆……
“如若不想寫這個‘雅’字,亦可隨心,心裏想哪個字便寫了哪個字。”青衣老媼聲音溫婉。
“並非不願寫,隻是弟子這……”陸敬之看看青衣老媼麵前,又伸手指指自己麵前,自己麵前連張白紙都沒有,寫什麼、往哪寫?
“無妨,伱隻管隨心,書於夜幕即可。”
陸敬之聞言,不疑有他,提筆而起。
自小亦沒少幫父親寫方子,這字練得也還是不錯的。
須臾之間,一個金色“雅”字若行雲流水般在【彤管】筆尖出現,躍然夜幕。
伴隨此字的出現,天地四方瞬間一片澄明,而那懸於蒼穹之上的漫天繁星更是猶如受到指示一般,統一灑下柔和光芒,不似山腳下時來的鋒芒畢露。
“還不錯。”青衣老媼又看一眼陸敬之:“不過力度還不夠,隻這一字,繼續練吧。”
再次提筆,上方原本寫好的那個字便淡化於透明。
……
陸敬之發現,每次提筆,原來的那個字便會消失。
而每一次重新寫後,便會一次更比前一次出現的現象更為雅致!
待發現這些之後,陸敬之仿佛得以新生一般,完全沉浸其中,寫個沒完沒了。
……
“果然,法器是認主的。”槐花銀簪少女看著那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練習,而越發光芒潤澤的【彤管】,心間自為任昭欣喜。
“隻是若要真的催動她,還要等一機緣。”青衣老媼將目光投向遠方,眼底一片清涼:“法器終歸是認主的。”
這一練又是兩個半時辰。
陸敬之拜別兩位前輩後便自行下了山。
隻是這一晚上在前輩麵前練的都是“雅”這個字,而他心間又裝著大事,所以這一回到院子,聽聞雞鳴,便又有了注意。
隻見這青竹短打少年,目光死死盯著那隻打鳴的花衣大公雞,手執【彤管】,對其寫下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