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吃,哪個廚子做的。常小,快來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常小關上門,上前遞給太子一雙筷子:“殿下,您別用手拿啊。被霍將軍看到了又要罰您了。”
推開筷子,冉洛誠繼續用手拿著吃,咕噥道:“怕什麽,大不了再紮兩個時辰馬步。”
“那殿下,您吃慢點。”
見太子吃得很急,常小趕忙給他倒了碗茶。
“誰知道今後還有沒有得吃。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別嘮嘮叨叨的,跟霍老頭一樣。去,給我拿酒去。”
常小去裏屋的床底下拿出冉洛誠偷藏的酒。
主仆兩人在房裏邊喝邊吃,霍邦的桌上擺著一碗兔子肉,他卻是一塊都沒動。
時未到,暫且按兵不動。祭天之後,尋機除掉他。不能久留。
…………
………………
“琪兒,琪兒,很舒服吧,再叫得大聲些。父皇就喜歡聽你叫。琪兒,琪兒……你真美……”
“冉穆麒,你看你在我身下的模樣,這樣的你還能去碰女人,她們能讓你快樂嗎?!”
“琪兒,那些女人都被我殺了。你有朕還不夠,你這個淫蕩的妖精,朕還不能滿足你嗎?”
“啊!”
從夢中驚醒,冉穆麒大汗淋淋地劇烈喘息。頭疼欲裂,似有人拿錐子戳他的腦袋。捂著頭,他渾身冰涼。夢中不時有人對他說那些下流,噁心的話,有一個是父皇,還有一個是誰?
“嘔!”趴在床邊吐了出來,冉穆麒臉色煞白。難道他和父皇?不,不,太噁心了,那太噁心了。不可能!不可能!他根本就不記得曾經和父皇,還有其他人。
“嘔!”
風襲來,床帳被人拉起,一人出現在床邊,僅著內衫。
“別碰我!”躲開那人的碰觸,冉穆麒扯過被子擦嘴,還沒有從夢中的噁心裏走出來。
身子被強行推倒,冉穆麒正要怒斥,就暈了過去。聽到動靜沖進來的太監副總管朱田帶著幾個太監剛越過屏風,就嚇得不敢動了。
“收拾幹淨。”令人心寒地說完,晝抱起麵色極差,被他弄暈的冉穆麒。
“晝仙人。”見他要帶走皇上,朱田戰戰兢兢地出聲。
瞧都不瞧他,晝抱著冉穆麒從窗戶跳下,“飄”走了。
“快去稟報兀大人!”朱田驚喊,無波殿出現騷動。
皇宮後有一處極爲安靜之地,是三皇子冉洛仁的住處,名叫“楓園”。裏麵種了五六棵楓樹,一到秋天,就滿園紅葉,霎是美麗。
八年前,樓蘭王薛祁受世子冉墨楓所托,爲冉洛仁看診。之後,薛祁認爲皇宮怨氣太重,而冉洛仁死而復生,無法抵擋這些怨氣,遂讓義父請晝下山,希望他能把冉洛仁帶到他常年居住的“寰山”,讓他吸日月精華、納天地靈氣,增加活氣,已延長壽命。奈何請神容易送神難,易把晝請下了山,晝卻不回去了,賴在了絳丹皇宮,日日惹冉穆麒心煩。
晝是來“照顧”冉洛仁的,爲了不想見到他,冉穆麒以三皇子需要靜心之處爲由,把他趕到了皇宮最偏僻的地方,想著可以離晝遠點,沒想到,在哪裏對晝來說都一樣,他在皇宮還是來去自如,不把侍衛放在眼裏,更不把冉穆麒的命令放在眼裏。
晝在“楓園”有自己的住處,而且不許任何人進入,就連他名義上的弟子冉洛仁也不許。沒有人知道他一個月在那裏住幾天,也沒有人知道他何時來,何時走,不過無人膽敢違抗他的命令。在皇宮,晝是比皇上還令人懼怕的存在。
踢開門,晝抱著冉穆麒走進內室,放在床上,揮手,外間的門關上了。這聲動靜自然會驚醒已經睡下的冉洛仁,不過聽到聲音是從師父的屋裏傳來的,他翻個身繼續睡,幷叮囑睡在他身側的兩人不要出去,免得引火上身。
冉穆麒雖然被打暈了,可他額上的冷汗還是直冒,眉頭緊鎖,似乎非常痛苦。晝一手覆在他的額上,一手在床頭的藥箱裏翻藥。十幾個瓶瓶罐罐被他丟在床上,修長的手指在滿是藥瓶的藥箱裏搜尋。
找到他要的,用嘴拔開瓶塞,倒入幾粒藥在自己的嘴中,晝低頭含上冉穆麒的唇。藥汁從他的嘴裏度到了冉穆麒的嘴裏。
喂完這一種,晝馬上又找出另一種藥,用同樣的方式喂給冉穆麒,直到他的臉色稍有好轉。
床上的人呻吟聲漸漸低了下去,呼吸也平穩了。晝拿開手,黑色的眸子浮現銀光。手掌攤開,一簇火焰跳躍,就聽到一聲鷹叫,一隻老鷹從窗戶飛入,落在了桌上。
撕下自己的半截袖子綁在老鷹的腳上,晝推開半敞的窗戶,老鷹撲棱幾下翅膀,飛走了。
若冉穆麒醒著的話,恐怕他也不敢跟此時的晝大小聲。黑髮飛揚,銀色的眸子帶著點點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