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點頭,語氣放溫和了些,但骨子裏的質疑還沒抹去:“龐師傅確實是行家,說到點上了,但我就是這麼處理的,濃鹽水浸泡除血水,過個十分鍾再倒水用麵粉加鹽抓揉再衝洗,但時間真的太短了,味道還是進不去。”
龐亦津:“那說明你鹽的濃度不夠。為什麼要讓你提前準備濃鹽水煮熟放涼?就是因為煮開後的水,溶解鹽的絕對能力雖然沒上升很多,但速度卻要快不少。冷水嘛你感覺鹽好像溶不進去了,其實還能緩慢溶解,結果你沒把握住,鹽水的濃度就不夠。”
“而要注意一點,濃鹽水的作用,除了讓肉深處也帶上點底味之外,其實更重要的在於,極高濃度的鹽水,會打破細胞結構,讓它更容易吸水,你後邊在下兔肉炒的時候,調料的味道也更容易進去。”
老板明顯將信將疑。
畢竟這種話誰都會說,不做一下,真沒法證明。
見狀,龐亦津幹脆站起來:“算了,你不是說廚房這會兒空出來了嗎?這樣,我們就處理給你看看,證明證明。”
“好啊!”老板頓時側身:“這邊請。”
龐亦津看向齊禹。
齊禹:……
他是真不想整這一出,但話都說這份上了,也就搖搖頭,站起身,決定露一手。
老板就在前邊帶路,領著他們進了廚房,然後一揮手,衝著自己侄兒說:“你去宰隻兔兒……”
“不用,我自己來吧。”齊禹搖搖頭,斜了龐亦津一眼,讓他去準備濃鹽水,自個兒則來到角落籠子旁,挑了隻體態勻稱,毛色相對亮麗,眼睛也比較有神的兔兒,提著它的耳朵拎出來。
隨後,他弄了個大鐵盆,往盆中撒點鹽,拔掉兔兔脖子上的毛,手起刀落,直接割斷了它的動脈,隨後一手捏腦袋一手抓後腳,讓兔子呈倒弓形放血。
兔血放完,齊禹抓起個鉤子,紮進兔子後腿腳踝硬筋和骨頭的縫隙處,麻利地開始剝皮。
嗯,川渝菜係做兔兒很多都是不留皮的,處理的時候就直接剝了。當然皮也不至於浪費,兔皮韌性不錯,蠻有嚼勁,也滿含膠原蛋白,可以做不少菜,又或者切條煮熟後醃製成泡兔皮,味道也很不錯。
他動作相當麻利,不一會兒,就將兔皮完完整整地剝下來,並掏空了內髒,剁下了兔頭。
老板就在邊上看著,看著齊禹麻利的動作,甚至圍裙上一點油汙血漬都沒濺上,大感震撼。
這般麻利的剝皮他也能做到,但不弄髒身上就太難了,齊禹這一出手,就顯露出非凡的功底來。
但這說明不了什麼,他決定繼續往下看。
隨後,就見齊禹拿起竹簽,開始往兔兔身上紮針。那兔兔自然早已死透,但身上肌肉活性仍未完全喪失,一抽一抽的,看起來還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