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具戰士為什麼打不過法修？按規則武修可以勝法修，靈具衛按理也可以啊。”
“軍隊裏就是這麼排的，我們隻是依樣畫葫蘆，照做而已。”微黑小童回道。
“軍隊裏排的就對嗎？我爸工坊裏的法修肯定就打不過靈具衛。”薑世軍爭辯道。
其時百裏國軍需浩大，天工坊自身的製造能力不足，往往外包給製作的商戶，另外再派出修士指導及監製。普通工坊裏的匠師和主管外包的修士接觸較多，便知道了很多的細節。
柳樹後旁觀的莊慎行聞言微微一笑，心想：“個中奧妙剛入門的初級修士也不一定個個弄得清楚，更何況尋常人等。這些孩子不知道其中道理正常不過。”
“這倒也是，像我爸的靈具法陣繪製得比來指導的修士強得多，但拿的工錢卻沒得比。”便有一名孩童深有同感地隨聲附和。
“不可能吧。我們百裏國向來順應天道，對百姓廣施仁愛，官員審評都以公平無私作為考核標準的。”
接口的孩童看來父母應是某部司的文職人員，知道百裏國人事考核的一些內情。
“是真的，我若騙你便是小狗。”剛才提及他父親擅長靈具法陣繪製，那位小孩信誓旦旦地附加上保證。
文職子弟猶未深信，跟著爭辯了幾句。
“那不是熊峻嗎？他爸爸成天和修士混在一起，知道的事肯定不少。我們問問他看。”趙三揚起手臂，指著西邊院牆旁大道上走來的一個身影。
莊慎行順著手指方向瞧去，但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手裏拎著三個牛皮紙質的草藥包，腳步輕快，眉眼間依稀有著六七分熊源的影子。
一群孩童迎將上去，七嘴八舌地將方才的爭論說給熊峻聽，便要他評說對錯。
熊峻一聲不響地傾聽了一陣，似乎理清了頭緒，溫和地回應道：“其實你們都有道理。負責工坊事務的修士和軍隊裏的修士有很大的不同。工坊修士擅長的都是靈具製作，丹藥煉製和符文描繪，打仗的法術就不怎麼靈光了。他們打不過靈具衛，也有可能。就好像趙三，口技很不錯，別的玩法就一般了。”
一幹童子立刻想到剛才的一幕，又笑做一團。熊峻楞了一下，便有相熟的小夥伴將緣由相告，禁不住也笑得前仰後合。
薑世軍連忙岔開話題：“看吧，熊峻也說法修打不過靈具衛了。明明是規則有問題吧！”
熊峻勉強收住笑容，接著又道：“但我爸說修士能用的法術比靈具法術多多了，依我看當真動手單挑，靈具衛一般是打不過的。薑世軍你說的工坊修士，會不會是打架特別菜啊？”
薑世軍臉微微發紅，自覺多少有些理虧，吞吞吐吐地說：“好像是吧。”
“也許是修士水平高低的緣故，靈具附帶的法術如果可以抵擋一陣，那就變成比試武功了，法修可不會去練什麼拳腳功夫，自然大敗虧輸了。”
熊峻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度，“我知道了！關鍵要看靈具能不能克製初級修士的瞬發法術，初級修士會的術法招數不多，一旦被克製，就輸了十之九八了。還有就是靈具衛必須緊緊纏住初級法修，不讓他施展其他法訣。”
一群小家夥聽得入神，臉上均有佩服羨慕之色。莊慎行輕輕頷首，心想：“熊源這個兒子頭腦的確比較靈光，關竅居然一推即中。”
便有孩童問起靈具法陣繪製同工不同酬的問題。熊峻想了一下，給出一個模糊的解釋：“工坊修士是國家欽命，搞不好有什麼我們都不明了的特殊情況。”
“當修士待遇又高又能延年益壽，要我也有那份仙緣就好了。”薑世軍麵露無奈地說。
“你還不滿十三歲，明年的例考不還有機會嗎？”文職子弟詫異地問道。
“我爸請相熟的工坊修士測過了，說我的資質中等偏下，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資質中等偏下也還是有可能吧？”
“聽那位修士說，每期的修士學徒名額有限。這種可能隻會優先留給修士家的子弟，或者高階修士的姻親子弟，不知道還能有幾個名額給咱們普通百姓剩下。”
眾童子全都沒了言語。沉默隻延續了片刻，小家夥們便又快活起來，邀熊峻一同參與遊戲。
熊峻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孩童心性貪玩，很有些意動，但轉念間便改了主意，堅決推辭了邀請，動身走向三柳巷深處。
料峭輕風拂過，光禿禿的柳枝隨風搖曳，夕陽在樹後投下的長長影子伸縮不定。光影中的莊慎行看著熊峻離去，再次點了點頭。
隔著柳樹傳來那幫孩子的聲音，“還是熊峻厲害，這下可給你們賴掉了。”
“什麼賴掉？難道我薑世軍說的就沒道理嗎？”
“你純屬胡攪蠻纏，人家熊峻講的才是道理。”
“他說的是挺不錯，但我也不差分毫那。”
“得了吧你，少貧嘴，看看如何改正一下規則，咱們再來一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