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州城位於百裏國中西部，距離邊防重鎮駱山城七百多裏。百裏國和西鄭邊事頻擾，西線的運輸補給需求大增，陝州城正當西部運輸交通的樞紐，百年下來人口累積近百萬，穩居百裏國西境第一大城。
城東三柳巷深數百米，左右都是四合小院，雖非富貴居所，倒也清雅幽靜。這裏居住的多為各個行當的匠師，也有陝州城各部司的文職，人以類聚，就是圖個清靜而已。
夕陽斜照，三柳巷外圍三米高的青石院牆映射出金黃的餘暉。初冬剛顯冰寒的冷風中，巷口三棵光禿的老柳側畔，七八個小童假扮成修士分成兩隊相互征戰，小的四五歲，大的不過十二三歲。百裏國多年征戰不止，國策尤重軍功，民政宣化衙司又大加引導，民間尚武成風，連這些不滿十二三歲的孩童也從小便受到熏陶。
一幫小孩們攻守激烈，間中頻頻大聲呼喝，顯得興致頗酣。不遠處，靜立觀瞧的莊慎行麵露不忍之色，一聲歎息，自語道：
“少小不知事，哪裏明白征戰之苦。”他側過身，繞道老柳後麵，舉步向三柳巷口行去。
忽然間，孩童們停止角逐，爭執起來。
“輸了就是輸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們這回該環繞整個巷子跑三圈了。”
“誰說我們輸了，明明是規則不合道理嘛。”
“規則有什麼問題？就是你們想賴好不好。看你們這副德行，還算不算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原來遊戲結果已出，為了逃避懲罰，輸家便行混賴。小小頑童一本正經地拿大丈夫擠兌對手，莊慎行頗覺有趣，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白皙微胖的十二三歲半大小子滿臉漲的通紅，雙手握拳當胸，憤憤不平地說：“我才不會這麼無聊，你別血口噴人。”
對麵帶頭的小童皮膚略黑，勻稱結實，身量要高出半個頭。他麵露譏誚之色，回應道：“怎麼著，耍賴還不讓人說了？是要打人怎麼的？”
“誰要打人啦，我隻是氣不過。我薑世軍什麼時候賴過帳！”
“不賴就是好孩子。那就去跑三圈吧，大冷的天，正好暖暖身子，還有減肥的效果。”微黑小童身旁一名十一二歲的小童捏著嗓子，學著大人的聲音接上話來。眾小童爆出一陣哈哈大笑。
“跟薑叔的聲音一模一樣啊，真有你的，趙三。”
“哈哈，我的肚子都笑疼了。趙三，你能不能不這麼逗。”
微黑小童一見薑世軍臉脹得赤紅羞憤難當，當即轉帆，忍住笑道：“趙三，別學人家老爸的腔調。我們贏得堂堂正正，隻要他們兌現賭約就好。薑世軍，你們認賭服輸嗎？”
薑世軍臉色稍稍好看了些，腆著麵孔道：“規則是有問題嘛，我又沒瞎說。”
“那你說，規則有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