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樓了,夏塵站在窗邊沒動。
因為秦負雪沒有在他房門前停留,徑直打開了薛薔的門,片刻後又退了出來。
夏塵等了很久,等到樓下的草坪因為燈光亮起來——秦負雪回到樓下房間,打開了燈。夏塵才關掉了窗戶。
早上才說公司的事會輕鬆一陣,結果還是忙到這麼晚才回來。
站到膝蓋僵硬難以轉動,夏塵才回頭拉了把軟椅來,依舊在原本的位置坐下。
夜晚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慢,樓上的床頭燈沒關,樓下的頂燈也沒能暗下去,互相曖昧著較勁。
軟椅很大,夏塵把腿搭在把手上,頭開始一點一點地搖擺,到最後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他睡得不算沉,臉上的淡妝讓他有點不適,想伸手撓,臨了又忍住了。
太陽出來以後,熱辣的陽光照在夏塵的臉上,他把頭往椅背裏鑽,依舊沒醒。
“溫度……發燒……醫院……吧。”
夏塵模糊間能聽見點細碎的聲音,但是他接受到的隻有這點隻字片語。
想醒但醒不過來。
“去不了醫院,把趙溫叫來。”秦負雪扯開毯子,裹住夏塵,彎下腰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阿姨有些犯難,趙溫是秦山遠指定給薛薔治病的醫生,若是因為一個外人叫過來,難免不會被秦山遠問責。
秦負雪用餘光注意到她沒有動作,於是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不叫趙溫來的話,我就找別人了。”
阿姨忙叫住他,“我,我去打電話,您等等。”
秦山遠刻意把秦家別墅跟外麵隔絕開來,除了秦負雪,別墅裏都是他秦山遠的人,貿然讓秦負雪的醫生來這裏,隻會讓秦山遠認為自己的領地受到了冒犯。
在等阿姨的間隙,秦負雪給夏塵的額頭貼上了降溫貼,又拿濕巾給他的手和脖子降溫。
被子雖薄,但夏塵需要捂點汗出來,即使他不舒服地鬧騰,秦負雪也十分有耐心地給他一遍遍蓋上被子。
“董事長說,會讓趙溫醫生趕過來的。”阿姨帶著消息回來,取了濕巾要幫忙。
秦負雪攔住了她,“去廚房做點清淡的粥,媽和她醒過來都要吃點。”
“好。”
秦負雪繼續給夏塵降溫,濕巾變熱了就換,一盒濕巾很快就見底。
不小心擦過夏塵下巴的濕巾變了顏色,秦負雪低頭一看,夏塵臉上還化著淡妝。
既然生病了,妝還是要卸掉才好,秦負雪想要用濕巾給夏塵卸妝,沒想到才剛碰到他的臉頰,夏塵應激一樣側頭躲了過去。
後麵好幾次秦負雪想要動手,都被夏塵扭頭躲開了。
他眉頭緊緊皺著,不睜眼秦負雪也能看明白他的不情願。
“不能……妝不能……掉……”
兩人的距離很近,秦負雪能清楚聽到他的夢話,思維轉了幾瞬,秦負雪扔掉濕巾,開了盒新的,繼續給他擦手和脖子。
趙溫來之前,夏塵已經出了一輪汗,溫度稍稍降了。
這次趙溫沒有穿白褂來,休閑服裝也能展現出他人過中年也保養得當的身材。
趙溫給夏塵做了簡單的檢查,收起聽診器,“沒什麼事,熬夜吹風了,也沒有發炎的症狀,吃點藥多休息就行。”
秦負雪全程沒有移開視線,趙溫的手一離開夏塵的身體,秦負雪立馬把被子蓋好。
“我順道看看秦夫人。”
秦負雪沒有理會他,趙溫不是他的人。
夏塵吃過藥後睡得更安穩了,趙溫在薛薔的房間待了一個多小時後才離開。
秦宜雪房間的門從趙溫出去後一直大開著,趙溫離開時路過,還禮貌地跟秦負雪點頭告別。
阿姨送趙溫離開,秦負雪去確認了薛薔的狀態。
夏塵眼皮跳動幾下,轉醒過來。
額頭上的降溫貼隨著他坐起的動作掉下來,夏塵還有些懵,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秦負雪。
“我……”
“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