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海清歡(2 / 2)

騎騎著前往他口中的賞花聖地。

山野爛漫處,盡是奪目絢麗之色。

確實很美。

但任如意卻無太多心思欣賞。

她的徒弟前幾日才轟轟烈烈地告白,她雖然沒有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心中無憂,但依舊覺得硌得慌。

李同光看見一朵紫色的小花,形狀飽滿,顏色又與任如意今日換上的衣裳十分相襯,便摘了下來。

“任姑娘。”李同光叫道。

任如意應聲轉過身來李同光剛好靠近,將那朵紫色小花插在她的鬢中。

鮮花美人,相得益彰。自己的手拂過師父發絲的瞬間,李同光心跳得極快。

他暗罵自己沒出息。可偏偏他又是如此的貪戀自己沒出息的時光。

不管是現在插個花就能臉紅心跳,還是以前做師傅的手下敗將,被師傅踩在腳下。他都甘之如飴。

李同光的眼神太過直白,任如意隻好趕緊別過臉去。

先不說她已與宇遠舟互通心意,即使沒有,師徒有倫,李同光在她眼中始終是個孩子,是自己的徒弟。

李同光察覺到師父的有意疏遠,嘴角露出一縷苦笑,心想也差不多了,將攜帶的水壺拿出來:“天氣炎熱,姑娘喝口水吧。”

任如意接了過來,喝了幾口便遞了回去。

卻不想李同光接著後,也直接喝了幾口。

“你..…”任如意看見對方喝了自己剛剛喝過的水壺,氣上心來,“侯爺真是唐突。我先走了。”

說罷便調轉馬頭,要原路返回。

李同光做出欲要阻攔之勢,袖中飛出一根極細的銀針,向馬腿飛刺去。

任如意的注意力都在李同光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那根銀針。

馬匹受驚,直接雙腳飛立起來,任如意礙於自己身份,不便施展武功,隻得重重地摔下。

但奇怪的是,摔下馬後,任如意感覺頭暈得要死。按理說她是習武之人,身子硬朗,摔了便摔了,怎會如此?

來不及思考到下一步,任如意便沉沉地暈倒在花海中。

李同光不緊不慢地下馬來,將受驚的馬屁和自己的馬屁在不遠處的大樹旁拴好。

然後又回到原地,將自己的外袍脫去,鋪在地上,將師父環抱起來後輕輕放在外袍處。

李同光先是靜靜地看了許久,從頭至腳,一絲不落。

他一定要盯仔細了。他的師父可是隨時隨地就會棄自己而去呢。他要好好地看看、記住,免得像這五年一樣隻能在夢中癡癡追憶。

看夠了,李同光便像計劃中一樣要伸手去解師父的腰帶。

可剛觸碰到腰帶的那一霎那,李同光便如觸電一般,趕緊縮回了手。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自己在幹什麼?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那可是他的師父啊。

既不是給金條和碎銀子便能兩清的舞姬,今天也不是互相有所取有所求的初貴妃。

那是在他被眾人欺辱看輕時,一招一式教他武功,一言一行教他做人的師父呀!

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師父動這種齷齪心思?!

若是對師父做了那般齷齪之事,攪亂了師父的人生,他寧願他被拋棄,寧願與她永不相見!

非要身臨其境才能明白。

李同光心裏直罵自己混賬和笨蛋。

他望向任如意,執起自己師父的手。師父貌美,手卻粗糙。老繭重重疊疊,是習武之人的痕跡。

師父的一生本就淒苦,他這混賬怎麼之前隻顧著生氣和想著自己?

李同光心如刀絞,眼中淚珠滾滾。他執著師傅的手,像執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而後在上麵落下一個鄭重又輕輕的吻。

這已然是他能對師父所做之最過分的事了。

然後他便把師父的手輕輕放回原處,躺到她身邊,將自己的頭放在師父的手那裏,仿佛自己還是那個當年那個受她教導、受她照顧的小孩。

就這樣吧。

李同光不想索求更多了。

就這樣和師父躺著,在這山野爛漫處曬上幾個時辰的太陽,於他而言已是人間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