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上下都驚訝的很,連周經略都說這是報應,可王蘅卻覺得奇怪,無緣無故的,林家怎麼會走水了,就算是不小心,也斷沒有整個宅子都燒的差不多了的,隻可能是人為是,但能做這件事的人不多,敢做這件事的人就更少了,薑寒雖然幫了周家,但並不意味著他會得罪林家,但是不管是誰,這場大火多半要算到周家的頭上了。
王芹來周家探病的時候,王蘅就問他這件事,他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道:“我有幾個江湖上的朋友,有他們出麵讓林家人自顧不暇,也省的他們總是找姐姐的麻煩。”
王蘅歎道:“你呀,若是一不小心,叫林家查出什麼來可怎麼辦?”王芹笑道:“姐姐放心,我已經支使了賭坊和青樓的人去林家討債,林家大少爺可欠了不少外債了,不叫他們焦頭爛額,跪地求饒,我這個少東家也算是白做了。”
王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長大了。”
王芹有點不自在:“姐姐說什麼呢,我早就長大了,爹不在,自然是我護著姐姐。”
王蘅笑道:“以前哪裏想得到現在,小時候,你又凶又不講理,現在倒是好了。”
王芹摸摸頭:“都是姨娘告訴我,若是我不凶,別人就會欺負我,其實我也懶得整天裝出那麼一副樣子來,姨娘也都是為了我,以前若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姐姐,我替姨娘賠不是。”
王蘅笑道:“我自然不會跟她計較,隻要她能安分守己,好好照顧爹,照顧你,我自然敬她是長輩,對了,明珠可好?”王芹點點頭:“這陣子倒是奇了,悶在家裏做針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接了帖子要帶她去賞花會友,她也不去。”王蘅道:“收收她的性子也好,等爹回來,一定要把婚事給定下,到底是大了,留成了老姑娘,這婚事可就難說了。”
王芹點點頭,像是想說點什麼,可又很難啟齒似的,倒是王蘅看出來了,笑道:“有話就說,什麼時候這麼磨嘰了。”王芹支支吾吾好一會才道:“姐姐也知道我,這輩子想要個孩子隻怕是不能了,若是姐姐這一胎是兒子,能不能過繼給我?”
王蘅愣住了,王芹趕緊道:“我一定會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不,比親兒子還要親,姐姐想想,他是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外甥,把王家的家業傳給他,總比傳給那些從宗族過繼的孩子要強吧?若是從外麵不知底細收養了一個,更是糟糕,若是傳給外甥,肥水不流外人田,對彼此不都好?再者說,小外甥出生後雖說是幼子,姐姐姐夫疼愛,但在前程上就有限了,倘若過繼給了我,就是王家的嫡長孫,將來父親的官位越高,他的前程也就越大,總比在周家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少爺要好吧。”
王蘅的臉色一沉,道:“這主意是誰出的?你可沒這麼多心眼,也想不了這麼周全,是不是羅姨娘?聽聽這話,連理由都找好了,我若是不答應,反倒成了不會替孩子著想了。”
王芹一看王蘅發怒了,也有些畏懼,小聲道:“姨娘就是起了個頭,我覺得好,才來告訴姐姐的。”
王蘅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提,說出去叫人笑話,即便我生了兒子,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是周家的子孫,就算要過繼,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再者說,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兒子,就這麼給了你,以後連聲娘都叫不成,我心裏是個什麼滋味你知道嗎?”王芹不說話了,他當時就跟羅姨娘說姐姐一定不同意,可羅姨娘非得叫他張口試試,倘若願意了呢,如今看來,果然是在意料之中。
周家又不是養不起孩子,把孩子出繼一個就少一份負擔,也不是說沒錢,貪圖王家的財產,所以斷不會同意的。
王芹失望而去,王蘅心中也有些不忍,而且王芹說的也沒錯,倘若不過繼孩子,王家的百年基業難不成就白白的散了?所以過繼是必然的事,過繼誰就成了問題。
因為是王芹的身體出了問題,他的妻子吳氏就自以為得了理,吳家也貪心的很,說要從吳家的孩子裏過繼一個給吳氏撫養,聽說因為這事,吳家家裏已經鬧了好幾回了,都巴不得把孩子送過來養著,瞧那樣子真是鬼迷了心竅,可王瀾一概沒有答應,說要是過繼,也要從王家的宗族裏過繼,關吳家什麼事,還為此把吳氏訓斥了一頓,說如果她再惹是生非,就把她休了,吳氏這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