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1 / 2)

定安侯府地處京城數一數二的地段,外麵看上去普普通通,可裏麵卻別有洞天,如今又正直夏季,四處花團錦簇,雕梁畫棟的。

說實在的,薑寒論起吃喝玩樂在京城可是頭一份,他貴為侯爺,誰對他不高看幾分,偏偏他又不攙和政事,隻忠於趙淩一人,最得聖眷,這些年起起落落多少大臣,也不乏是當初一起擁立趙淩登基立過功勞的,可唯獨薑寒一直穩坐釣魚台,這次林家敢陷害周家,無非是倚靠自家是皇長子的舅家罷了,別的大臣心生忌憚,但薑寒未必會放在眼裏,畢竟就連皇長子也要稱呼他一聲表叔呢。

王蘅登門,自然先送了帖子去,說起這事也是一樁奇事。

當年薑寒娶了謝文成,但後來又和離了,打那以後,薑寒就沒有續娶,他的長子薑琦隻是個妾室所生,據說現在還沒抬舉成姨娘呢,薑寒的內宅向來是和前院一起管的,不管亂成什麼樣,他都不在意,仿佛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在乎似的。

所以說這次王蘅求見,原該先拜見薑寒的夫人才算禮貌,可定安侯府沒有女主人,這帖子就夾在外院送去的帖子裏一起給薑寒過目了。

薑寒一聽說王蘅來了便道:“必定是為了周寧求情來的,又不是她丈夫,她管的倒是寬,不見!”管事為難了:“五少奶奶說了,見不到侯爺就不走,如今正在廳堂等著呢。”

薑寒有些不耐煩,可心念一轉,想起自己也曾經在王蘅手底下吃過虧,這倒是一個出氣的機會,遂道:“你告訴她,讓她立在院中,不許坐下,我若是看她心誠,自然會見她,既然要求人,總要做出個求人的樣子來。”

那管事趕忙應了,跑過去傳話,不傳不行啊,他剛才收了王蘅的銀子,總要把這件事給辦圓滿了才好。

王蘅一聽薑寒這個要求,便知道不讓他出這一口氣,這個忙他不會幫,遂起身站到了院子裏,倒是什錦不忿道:“哪有這麼為難人的,少奶奶,咱們還是回去吧。”王蘅搖頭:“不行,娘還在家裏等消息呢,我不能空手而回,總要把二哥三哥救出來才好,不然周家沒了人,更要被逼上絕路了。”

王蘅很清楚,薑寒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對趙淩心服口服是一回事,可換成了別人,那就變成了頂頂惡劣的紈絝子弟了,當初他和周惠過不去是一時意氣之爭,如今連周惠都很少出門了,可薑寒卻還是記得牢牢的,見了周惠總要諷刺一兩句才過得去,如今周家大難臨頭,要想讓他幫忙,必須要做足了姿態。

周安是周家的長子嫡孫,代表著周家的臉麵,斷不能讓他來受辱,周惠和周碩又在牢裏,周頌還小呢,而女眷裏頭,海氏和曲卿不用說了,段婷大著肚子,鄭宛如又是隔房的,也隻有自己出麵了。

王蘅和什錦跟罰站似的站在院子裏,來來往往的丫頭小廝經過都要看兩眼,這正是薑寒的本意,要給王蘅難堪呢,王蘅已經預料到了,倒也沒覺得受辱無顏什麼的,這一站就是兩個時辰。

雙腿早就僵了,王蘅倒是不怕累,她覺得自己身上怪怪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雙腿僵硬導致自己所出現的幻覺,不隻一陣陣的腹痛,還覺得有什麼順著腿流下來似的,王蘅低頭一看,她穿了一件湖色素麵百褶裙子,此刻不知怎麼回事卻染上了朵朵梅花,她腦子裏嗡的一聲,眼前一黑,頓時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什錦抱著倒下來的王蘅,再看看自己滿手的鮮血,嚇得尖叫起來,一下子圍過來不少人,見狀趕忙七手八腳把王蘅抬到了客房去,又命人去請大夫。

薑寒聽到這個消息時差點從床上滾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回話的管事:“你說什麼?小產?”那管事也唬了一跳,說話也顛三倒四的:“不是小產,可流了不少血,大夫說是小產。”

薑寒不耐煩的揪住管事的領子:“到底有沒有小產?”管事連連擺手:“我不知道!”薑寒鬆開他,撒腿就往客房跑,明明是三十多的人了,還跟毛頭小夥子似的莽撞。

跑到客房,正趕上大夫出來,薑寒一把把他揪住:“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那大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隻當王蘅是薑寒的夫人呢,笑道:“侯爺莫急,夫人的胎保住了,隻是失血過多,這一胎有些危險,可要好生照料啊。”